是爹爹对不起你。
习习凉风吹动着漫漫长缨,他闭上眼,泪落双颊,最终在他忠于的这片土地上永久沉寂。
齐冰伶怔怔地望着这一切,暗自咬紧了唇,一动不动。
林成站在她身侧,静静地陪着她。
战场,从脚下到远方。硝烟始于无声,止于无声,周遭静得骇人。
忽然,齐冰伶挣开林成的手,握好剑,独自上了马。
一切发生得太快,甚至等不及林成反应,齐冰伶已独自冲了出去。
“公主!”林成立刻要上马追她。
李鱼来拦,却没拦住。身后这些家仆武功不如那二人,去了也帮不到忙,李鱼想了想,还是暂时留下静观其变,没有再派出一人。
如今在齐冰伶面前,是琉璃的千军万马。而她的身后,只有林成一人。
城门紧闭,不会轻易再开。他们没有退路。
上官朔一见迎战之人是齐冰伶,不怒反乐,立刻下令让大军停下,笑眯眯地看向齐冰伶,“这不是本王的王妃公主么?莫非是回心转意愿意同本王回去了?”
“你休想!”
上官朔呵呵一笑,“那日可是因为公主冲撞了本王,父皇一怒之下这才发的兵。说来今日一劫也是因公主而起。你我夫妻一场,本王给你个面子。只要你今日答应与本王回去乖乖做王妃,本王便去向父皇求情,不再攻取奉阳,如何?”
王妃什么的倒是次要,主要是她这一身暮字诀,实在让上官朔眼馋不已。将她留在身边,就算不做王妃,留着练功也是极好。
“你休想!”齐冰伶毫不退让。
“公主何必对本王如此动怒呢?”上官朔面带笑意,骑马走到齐冰伶面前,指了指自己心口,“本王这里挨过公主一剑,现在还疼得不轻呢,公主不记得了?”
那明明是他自己撞上来的,和她有何关系,齐冰伶不以为然地偏过头。
“想不到公主这般绝情。”上官朔叹了口气,将怀中扇一展,对向齐冰伶又道:“那就怨不得本王无礼了。”说罢,自马上跃起朝齐冰伶冲来。
齐冰伶才不惧他。祝子平和祝未涵的死历历在目,她恨不得立刻让上官朔偿命。
林成和齐冰伶一起跃下马,二人一同与他打起来。
与那日比武招亲不同,齐冰伶明显觉出上官朔力不从心。一来是他因上官文若受了伤,功力折损,二来,也是他无心对招。他自知齐冰伶的暮字诀战无不胜,自己远不是她的对手,敢与之对招,不过是有了新主意。
又是一扇扑下,齐冰伶旋身躲过,刚要出剑却被上官朔握住了左腕,“公主这手真好看。”
齐冰伶皱了眉,立刻挣开了他。
林成趁机挡在齐冰伶面前,却见上官朔合扇收了手。
身后,传来剑落之声。
林成慌张转身,见齐冰伶左手掌心已青黑一片。
是毒!
什么毒?
“这是会让人内力散尽的八方合血!”上官朔继续笑道,“听闻简家阴阳奇脉,内力是与生俱来的,如今被这药夺取内力,不知道公主的暮字诀还能有多大威力呢?”
齐冰伶挣扎着拿起剑,试图运气,却发现已经不能。
常人沾上几滴便会使内力大损的八方合血,上官朔对齐冰伶用了一整瓶,后果可想而知。
齐冰伶绝望地望着自己的手,深重的无力感从手蔓延至全身。
“公主别怕,臣带公主回去解毒!”林成立刻将她抱起来。
“省省吧!这是清音观顾潇长老创的毒,哪里那么容易解!“上官朔冷笑道。
林成并不信他,固执地上了马。
上官朔继续道:“另外,实话告诉你们,海宫四州所有兵力现在都为琉璃所控。你们就算在奉阳等到死,都不会有援兵来。本王只要两样东西,一样是海宫传国玉玺,另一样是齐冰伶。本王给你们三日时间,只要本王拿到了想要的东西,便不进奉阳城。否则的话……”
“本王还没想好,是放火屠城呢,还是毁堤发水呢?”上官朔不以为意地耸耸肩。
“你们自己看着办吧!”
上官朔想着,掩藏不住地邪魅一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