丁老夫人抚着上官文若的脸连连说好。
丁夫人觉得婚姻大事,还是等老爷回来再商议的好。可丁老夫人主意极正,一口咬定上官文若便是自己的孙媳妇了,旁人谁劝都无用。
丁夫人没办法,只好硬着头皮张罗府上给上官文若沐浴更衣,梳妆打扮,还专门派人在她沐浴时查验了她的女儿身。一切做好,正午时分,站在丁府正堂的便是一位小巧精致的霜雪佳人了。
丁咏山看得入了迷,还是上官文若提点他不要失态。
一家人用过午饭后,丁沐才回来。今日散朝格外晚。丁夫人到屋内伺候丁沐更衣,又担心地问他今日议了何事。
丁沐一脸忧愁地站在窗边朝院子内望了望,问夫人:“今日家中可有客人来?”
丁夫人只好一五一十将上官文若的事告知了他,还抱怨不知怎的丁咏山竟对那姑娘开窍了。
“襄王当年的婚约过去十八年了,小山一直执迷不悟,也不知这丫头用了什么仙术就将小山说动了。我看小山对她很上心,丝毫不亚于对襄王府那个死郡主。”
丁沐慌张关上窗,回身看她,正色道:“这话以后可不能说了。你可知那个文若是谁?她就是襄王之女啊!”
“什么?”丁夫人不肯相信,“十八年前,她不是早就死了吗?”
“是呀!我也奇怪!”丁沐皱着眉,“当年我亲自断了她的手筋脚筋,就算清音观医术再高,也救不一个不足一月大的婴儿啊!”
丁夫人听得眼泪连连,直怨他,“早知如此当年你就应该一刀子捅进心脏。都怪陛下心慈,非要整什么断筋的幺蛾子,现在好了,她没死,来寻仇了!”
“你小声点!”丁沐不悦,“她可不是来寻仇的。陛下说了,她如今对这一切一无所知,暂时不会害我们。不过这丫头生得很精明,早晚会知道的。”
“那可怎么办呐?”丁夫人慌张道。
丁沐叹了口气,“今日陛下召我就是商议此事。陛下的意思,是叫我们悄悄地,要了她的命。宜早不宜迟。”
厢房内,上官文若伏在桌前看书,丁咏山忽然走进门,又将屋内婢女全部遣出去,自己坐到桌边,有些拘束地望着她。
上官文若自书页外瞥他一眼,问道:“怎么,表哥不愿娶我?”
“不是不是。”丁咏山立刻否定,声音渐渐弱下去,“只不过,你今日这表现,太突然了些。”
上官文若继续看书,不以为意。
“我是说,你我的婚约朝中老臣和陛下都是知道的。我早年非你不娶的事,他们也是知道的。如今我突然要娶妻,他们必然怀疑你的身份呐。若他们知道你是上官文若,不就违背了你那保命之法吗?”
原来他是担心这个。
上官文若更加无所谓,“我现在已是女儿家打扮了,那保命之法早已破例了。”
丁咏山皱着眉,与她说不清楚。这毕竟是在自己家,无人会害她,可是在外就不同了。虽然据丁咏山所知,襄王生前并无什么仇敌,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。
上官文若看出他心事重重的样子,将书放下,拉过他的手,安慰道:“表哥别担心。我是故意要让陛下知道我的身份的。”
“为何?”
“因为我知道了陛下的一些秘密,他绝对不会留我的性命。”
“你是想用你襄王之女的身份让陛下不杀你?可若是这样,你为何不直接与他明说呢?”丁咏山不解。
上官文若摇摇头。
十八年前,上官近台既然能对襄王下手,如今也能对她下手。若他知道了上官文若的身份,只会更想杀了她。自那日她从皇城出来,上官近台就一直派人跟踪,她的一举一动都在上官近台掌控之中。要取她性命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。
这些上官文若都清楚,只是她现在还不能让他们得逞。
这个秘密既然她知道,上官近台便有理由怀疑亡海盟其他人也知道。如此一来,在她死后,上官近台手上的刀必然对准亡海盟。但她不想连累亡海盟任何人。
她要与丁咏山成亲,不过是个噱头。让自己不仅暴露于上官近台的监视下,还暴露于沁城百姓的监视下。上官近台碍于面子不会当众对她下杀手。
而这个时间差,正好可以让亡海盟众人安全撤离。
所以,这次的婚礼必须风风光光大办一场,让越多人知道越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