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不要过来啊!”丁沐快哭了。
“当然!”那人笑。
她就立在原地。只是眨眼工夫一把匕首自她袖中抛出,实打实刺在丁沐心口了。剧痛袭来,丁沐甚至能根据这痛感判定匕首上淬了几样毒。
但知道又如何,他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,更不要说再去寻解药了。这感觉,很微妙。
片刻后,丁沐倒在窗边断了气,死前那把匕首仍插在他心口。
……
半月后,大水退了。百姓们陆续回到家中。
最先出城的丁府众人却没一个回来的。
一夜之间,丁沐夫妇双双遇难,死状凄惨,谁听了都是后脊一凉。虽说丁沐这些年在沁城私收贿赂官官相护,没做什么好事,但也的确没做什么显而易见的坏事,百姓们大多不知情,自然也不记恨。
到底是谁对他有这么大仇,还做的这么残忍?
一时间,市坊之间议论纷纷。
是日,上官近台召上官朔入宫议事,上官林春也被带进了宫。清林与其他太子嫔妾商量好今日去踏春采花,临走时朝齐冰伶请了命。齐冰伶答应了,不过又称自己身体抱恙,不便远足,还是在附近转转的好。
她毕竟是正妃,清林一直尊她敬她不敢忤逆。宠妾尚且如此,其他人更不敢说什么。这也是上官朔的意思。只有让朝野认为自己与齐冰伶夫妻和睦,才不会有人怀疑上官林春的身世,更不会有人以此为把柄对他这个太子不利。
不就是装个样子吗?齐冰伶看破不说破,一直做得很好。
待太子府上冷清下来,齐冰伶才拉上巧儿出了门。就到离清音观最近的西市上,找了间茶馆坐下了。
她给了巧儿些钱,叫她去买十合子的点心。然后朝掌柜要了一壶静心养颜的花茶,慢慢喝,细细品,不急不慌。
开市许久,茶馆内的人渐渐多起来。
离她最近的一桌,坐了三位老叫花。他们不知从哪里来,但看这满头大汗便知定是赶了许久的路。三人分别掏出钱袋,将里面全部的铜板推到桌子中央,总共也没几个。争执半天,最后只要了壶凉白开。
三人喝着水谈起半月前沁城惨案。
左一人双手比作虎爪,狠狠一攥,故意狰狞着面色,吓唬另二人,“那门外的府兵足有三四十人,被那厉鬼吹一口气,全部晕了过去。那厉鬼趁机入门行凶,眨眼工夫,两条人命,丁都督到死都没见着厉鬼的模样。”
“老张头,你说这厉鬼会不会与那逐浪川的亡灵有关啊?”中间一人问。
“八九不离十啦!”右一人接话道,“你们忘了六年前,琉璃大破海宫之时,那上官文若率领着亡海盟放火屠城,大肆报复,见人杀人,见鬼也要捅上一刀。若不是我跑得快,这时候在阎王面前都当差了。”
“唉,没听说嘛。十恶不赦,上官文若。”左一人道。
“这么说,你们都以为这是上官文若所做?”中间那人仍表怀疑。
“今早太子殿下的车驾急急去了皇城,皇城严锁,听说就是为了此事。寻常小案子怎会闹出这么大动静?”右一人坚定地敲敲桌。
“嘘!快别说啦。万一被上官文若的亡灵听到了,你我要倒大霉呀!”中间那人提醒道。
几个老头强忍着好奇闭了嘴。
齐冰伶也慢慢回过头。
就在此时,她的身边,另一人入座了。
“让公主久等了。”
齐冰伶平和笑着斟了一杯茶,朝旁推去,“先生慢用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