待二人走远,上官文若端详起手上来之不易的酒,满意地勾起嘴角。
她倒不是嘴馋非要贪酒,只是贪醉罢了。醉酒能忘记许多事。特别是在他走后。然而她又不容易醉。
老天像与她开玩笑一般,偏偏要她随时随刻保持清醒。
她打开酒坛的盖子,刚刚含了一小口酒。忽然,一颗石子横冲直撞,将酒坛击破了。
上官文若一惊,猛然回头,才见是林成。
“子安兄说,不许你喝酒。”
上官文若白了他一眼,无奈地掸掸身上的酒水,一脸不悦朝山庄内走。
真是欲哭无泪。
……
永盛皇城,皇孙生病的消息很快传到柳贵妃耳朵里。
柳贵妃最疼孙儿,担心终日眼睛都哭肿了。
上官近台下朝后来安慰她,事情不知真假,不要多疑。
可这话在柳贵妃听来便是皇帝对孙儿的不重视,不重视皇孙,就是不重视太子。
柳贵妃哭得更厉害,梨花带雨的。
上官近台原是不想插手这件事的。因为他知道上官朔远比他更在乎皇孙的死活。没有了皇孙,朝臣们又要重新弹劾太子无后之过。真到那时上官近台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保住他这个太子。
但柳贵妃一介妇人,不理那些大道理。她不过想让儿子孙子好好的。
“陛下现在下令,把朔儿调回来可好?离京这么久,罚也罚了,风波也平息了。外面到底不比自己府上,皇孙还那么小怎么受的住啊!他们一日不回来,臣妾心里就一日不安生。”
上官近台拍拍柳贵妃的手,“朕知道你担心。但是朕既然是清剿反抗军为由让他去昌池,若不做出点成绩,如何叫他回来?便是他回来了,那些朝臣是瞎子聋子吗?”
“做不做得出成绩,还不全凭陛下一句话!”柳贵妃搂紧了上官近台的腰,眉头拧到一处,“派个得力点的帮手,或者多派点兵。那南山的反抗军怎的就这么顽固。再不济了,放火烧了南山。若是叫我儿受苦,他们也别想活了!”
上官近台叹了口气。他何尝不想将那些反抗军消灭干净。莫说放火烧山,就是放火烧了昌池,只要能让他们从此消失,上官近台都没意见。
关键就在于放再大的火也没用。昌池地广,南山绵延数十里,又临北水,那得烧多大的火才能保证将反抗军全军覆没。最后不但反抗军没消灭,反叫百姓看了笑话。上官近台可没那么傻。
这问题远比表面看上去棘手得多。
不棘手他也不会叫上官朔去。
用这样的事磨砺他再好不过。
“朕不会叫朔儿回来!”上官近台搂紧了柳贵妃,任由她再哭再闹也不改主意了,不过顿了顿,又道:“朕会派人去瞧瞧他,再请清音观竹其慧去给皇孙诊病,可好?”
柳贵妃虽然心里觉得不好,但皇帝给了台阶下,她也不好再辩驳什么,只能乖乖答应了。
上官近台这就差玉堂署选了一名学士,再一次避开了平由。
上官近台派这名学士前去,表面上是探望,但实际上,上官近台更想知道,上官朔离开永盛的这期间,都干了些什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