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公主是和公子去办正经事。”
正经事?
李鱼微微皱起眉,悄悄地尾随二人身后。
跟了半晌,再一瞧,竟然进乐坊了。
这几日乐坊停工,自外倒是听不到动人心魂的靡靡之音,不过这里面美女云集,公子真的受得了?
李鱼不解,却也没继续跟进去。
左右有齐冰伶跟着,他在旁边不合适。
想罢,便只等在门口。
齐冰伶今日穿成这样,是她有意为之。
上官文若在信上交代,袭鸢公主出城之前,不要向外透露她的行踪。
打扮成寻常人家的小女子出行不会引人注目,稍后护送袭鸢公主出城也更安全。
乐坊的老板娘出来与二位解释这几日正打仗,人心惶惶的没心情弹曲。
只见林成自腰间随手取下一块玉,交到老板娘手里。
老板娘一瞧,也不说什么了,赶忙上楼招呼吹拉弹唱的各位姑娘过来。
林成和齐冰伶则被请到一道弯木拱门后的雅几两侧,拱门自上垂了珠帘,内外互相看不真切。
“不知二位想听什么曲儿?”老板娘媚笑着在珠帘外塌下腰。
“我们只听琴,不听别的。”齐冰伶道。
“哎呦,这可难为奴家了。”老板娘连连叫苦,“楼里唯一一个会琴的姑娘近来生病卧床,演不了。”
“那个姑娘可是六年前秋日来到楼中的?”齐冰伶又问。
老板娘一怔,“您怎么知道?”
“我想去看看她。”齐冰伶起身掀开珠帘,又朝老板娘手里塞了一锭银子,“可以吗?”
“可以可以。”
老板娘一边叫堂内的姑娘们散了,一边亲自领着齐冰伶和林成上了楼。
敲敲门,道一声:“秋姑娘,有贵人找你。”
屋内的姑娘哑着嗓子咳了两声,没有说话。
齐冰伶示意老板娘不要再说,又嘱咐林成留在屋外,一个人推门进去,悄悄站到床边。
床上背对着她的女子披头散发,露出的侧容憔悴不已。
“皇姐。”
齐冰伶唤她。
袭鸢转过身,对上这张有些熟悉,却又实在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的脸,怔住了,“你是……”
“公主不认得我,但应该认得齐冰伶吧。”
“齐冰伶。”袭鸢默念着这个名字。
那个早年和亲琉璃的妹妹,做了琉璃最风光的太子妃,现在又杀了亲夫,执掌兵权,和城外千军万马对峙。
不过几日下来,袭鸢便对这个妹妹刮目相看。
同样身为公主,她在为故国拼尽一切的时候,自己却躲在乐坊惶惶度日。
袭鸢抬头看她,“莫非你……你就是……”
“没错,我是齐冰伶。”
“长宁!”袭鸢挺起身子,想伸手拉住她。
她许久没见过故国的人了。
即便来人与她并不相熟,一样能让她泪湿眼眶。
“公主莫激动,别再坏了身子。”齐冰伶扶她躺下,自己坐到床边,小声道:“我是来救你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