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俯身一探鼻息,严夫子的手抖了抖。
“怎样?”齐冰伶问。
严夫子摇了摇头。
“已经断气了。”
“什么?”齐冰伶跪在上官文若身旁,亲自用手探她的口鼻。
当真没有呼吸。
齐冰伶再也忍不住,俯下身,泪如倾盆而下。
“怎么会这样?天下第一聪明人,怎么会犯傻呢?”
“说好了一起打天下的,天下未定,你怎么敢走?”
“你走了我怎么办?”
齐冰伶忽然抬起头,扶住她的肩狠命地晃了晃,“你不是尊我为主吗?不该听我的命令吗?我现在命你活过来!你倒是醒醒!”
“再不醒我可要治罪了!”
“你听到没有?”
“听到,没有……”
齐冰伶哭倒在她身上。
严夫子也跪下来,以袖掩面呜呜地哭出声。
“人死不能复生,公主节哀。”
严夫子何尝不愿盟主醒来,但作为医者,他又不得不面对现实。
府外,忽然传来一阵欢呼雀跃。
哨兵最先奔进了府,“公主,胜了,我们胜了!三位骠骑将军全部被俘,”
齐冰伶忍着抽咽,偏头自窗子看向屋外。
眨眼工夫,街上便传来入城的马蹄声。
是亡海盟的人归来了。林成知他们担心自家盟主,便与休将军清理战场,而让他们先一步回来。
众人入城后哪儿也没去,径直闯到府中来。
严夫子起身到院中拦住各位,颤抖着道:“盟主,故去了。”
“什么?”众人谁也不信,项雷更是要直接冲进屋里,却被元婴拦下了。
“公主还好吗?”元婴问。
严夫子摇摇头,“已经哭了半个时辰。”
此时,蓝儿忽然自众人众站出来,朝严夫子手里递了一个锦囊,“这是盟主前日亲手交给我的。说如果此战她遭遇不测,就将这只锦囊交给公主。”
严夫子接过锦囊,连忙回屋拿给齐冰伶。蓝儿也跟着站到门口。
比起相信盟主已故,蓝儿更愿意相信那锦囊上有什么转机。
然齐冰伶接过锦囊拆开,里面并未言及任何救她的办法,反而像语气平静地交代后事。
通篇只拜托齐冰伶两件事。
一件,是请齐冰伶为她隆重发丧,让她父母的尸骨一同葬于昌池战场。
另一件,是希望齐冰伶能去奉阳请一个人。那个她此生最后还想见一面的人——祝子安。
这是她生前最后的愿望。齐冰伶没有理由拒绝。
她将锦囊收好,稍作平复,起身出屋,目光坚定看向袁豹和元婴,“你们去奉阳英国公府,请祝子安来。告诉他,我等他七日,七日后先生发丧入葬,在这之前,请他务必来一趟。”
“这……”袁豹有些为难。
上次在通州祝子安一家是如何为难上官文若的,他都看在眼里,他真的会来吗?
“如果他不来呢?”袁豹问。
“不来就给他绑来!”齐冰伶一时激动,忍不住朝他喝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