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官文若去关了门窗,拉好帘子,又让林成将齐怀玉放到床上。
齐怀玉挣扎不止,林成便用绳子捆上,又在他嘴里塞上棉布。此处无人,便是委屈他一会也无妨。
林成将他一只手臂按平,让上官文若将手搭上来诊脉。
安静许久,上官文若的眉头越皱越紧。
“怎么?莫非他这病有什么蹊跷?”林成问。
“你先控制住他,我去与公主说。”上官文若说罢起身出屋,见到齐冰伶,面露忧色。
“先生怎么了?可是他伤到你了?成哥哥呢?”齐冰伶朝内张望。
上官文若摇摇头,只道:“先帝此症,不是疯病,而是毒。中毒已深,介入肺腑,怕是难好了。”
能在千机塔给齐怀玉下毒的人……
“难道是……”
二人在心里默念了“盛昌平”,只是碍于在院中,都没有开口。
上官文若朝她点了头。
齐冰伶思忖片刻,转身朝院外走,“我现在就去找昌池内所有的医馆药铺盘问,总能找到证据的。”
“哎,未必。”上官文若拦她,“如此大事,那人怎会让公主如此轻易查出?况且我不能确定先帝这毒是何时下的。当年卖毒之人,恐怕早已被灭口了。”
齐冰伶攥了攥拳,线索似乎断了。
上官文若狡黠一笑,“公主不妨再去一趟千机塔。告诉盛大人,先帝的病好了。很快,就有证据了。”
齐冰伶听罢,眼前一亮,大概明白了她的用意。
次日一早,齐冰伶和林成又来到千机塔。守在塔前的众将士朝二人行礼,声音惊动了塔下的盛昌平。
这次因是早上,盛昌平还在院中打扫,喜宝则趁齐怀玉难得偷闲清理塔内。
喜宝出塔来迎,先问主子在昌池好不好。
齐冰伶面带喜色,安慰他:“喜公公放心,皇兄现在府上一切安好,昨日我还请了名医来瞧,吃了几服药,病已大好了。”
“真的?”喜宝忍不住激动地掉了泪。
一旁的盛昌平尴尬地笑了笑,“主上福大命大,竟能遇到这样的神医。不知此人是谁,日后老臣必要登门谢他。”
“那位神医说了不必谢他,不过倒是拜托我查一件事。”
盛昌平眼睛微眯,原地滞住了。
“也不是什么大事。”齐冰伶望着盛昌平一脸紧张,自己却轻松笑了,“那位神医说皇兄这病是因毒所致,而且中毒许久了。我来此就是问问大人,皇兄在千机塔这段时日,可遇到过什么歹人?”
“这个……老臣在陪同主上在千机塔,一向只做些粗活,对塔内之事不甚了解,也不曾听主上提起过什么歹人。这六年来,前来探望主上的人不少,老臣也记不太清了。”盛昌平俯身恭敬答,间或瞟一眼齐冰伶的反应。
齐冰伶看向喜宝,“那喜公公呢?”
“奴……奴也不曾见过。虽说大部分时间都是奴守着主上,可每半月奴都要到城郊领补给,一去小半日,这其间发生了什么,奴确实不知啊!”喜宝跪下,扑上前给齐冰伶磕了三个头,“公主明察,千万还主上公道!若查出此奸人,一定要严惩。”
齐冰伶叫他放心,又抬手让他起来。
再看向盛昌平,佯装着蹙了蹙眉,“既然二位都不知,这可难了。”
盛昌平沉思片刻,忽然道:“臣虽年迈,记性不好,不能将那些到访之人一一言尽,但若公主准许臣入昌池城内,放权臣查办此案。凭借臣尚且记得的一些线索,一定能找到下毒真凶。”
他此举不过是想借机入城,离开千机塔。
只有入城,他才有机会找替罪羊,也有机会知会同党。
齐冰伶早已料到,于是十分干脆答应了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