曾经她一度憎恨父皇偏爱柳贵妃而冷落了她生母,随后弟弟生病,她因恨生怨,唯一所想便是帮助弟弟登上皇位。
她甚至无数次想过上官近台的死。
然而真到这一日,父皇失踪,生死未卜,她却没有先前料想的那般开心。
她回屋关好门,望着盛如君沉默良久,问道:“如今琉璃形势不好,我府上门客折损严重,凭我一人之力前往昌池救惠儿怕是以卵击石。你既肯来府上告诉我惠儿的下落,莫非是想到救他之法。”
“正是。”盛如君道,“不过在救回四殿下前,公主需要先想明白一件事。”
盛如君顿了顿,郑重道:“盛某不知道公主与上官文若之间到底有什么交情,但是现在,她绝不可能再站在公主这边。无论之前她许给你什么好处,通通都不会兑现。”
“你说什么?”蝴蝶公主忍不住站起身。
“公主这般激动,看来是她许给你的东西十分贵重。”盛如君浅笑,“莫不是琉璃皇位吧?”
“你胡说什么!”蝴蝶公主当即喝止他。
借敌国之势助上官惠登上皇位,此事若传扬出去,必会遭人诟病。而她的惠儿,绝不能被人诟病。
“公主不愿承认也无妨。”盛如君起身行礼,清冷道:“公主细想,若她们真的打算兑现承诺,将琉璃疆土拱手让与四殿下,为何还要将四殿下软禁,又为何攻入永盛后,霸占皇城迟迟不交?又为何,急于将皇孙带走怕公主手上留有把柄呢?”
蝴蝶公主将他的话仔仔细细想了一遍,越想越怕,怕到跌回椅子上。
盛如君仍淡定道:“人活在世,不过权财二字。白手起家时说说大话谁都会,但真的坐拥天下之后,真的能将权力拱手让人吗?便是上官文若还记得与公主的交情,齐冰伶会同意吗?归根到底,这天下是齐家的天下。承诺二字,一文不值。”
蝴蝶公主伸手制止他。现在她只想静一静。
她将这数月来的种种在脑中一一过尽,心中的恐惧只增不减。
她望着盛如君,如看到最后一根救命稻草。
“说了这么多,你的办法呢?”
“办法就是,将齐冰伶和上官文若分开。鱼离开水,活不成,水没有了鱼,也会了无生气。到时只要公主一鼓作气瓦解海宫势力,莫说是这小小的琉璃,就是整个天下,都会是四殿下的。”
这个条件足够诱人,蝴蝶公主的心动摇了。
“那要如何将这二人分开?”蝴蝶公主问。
“这个不难,只要公主助我演一场戏。事成之后,盛某不求富贵,只求公主和四殿下准许我与父亲归隐山林不问世事。”
“令尊是?”蝴蝶公主疑惑。
“家父盛昌平。”盛如君答。
原是盛昌平之子。蝴蝶公主重新打量此人,忽觉有些奇怪。
“我先前听人说,盛昌平的独子是个书呆子。怎么会突然插手时局呢?难道只是因为盛昌平被齐冰伶定罪,在应城饱受折磨。”
盛如君沉默,一双手暗暗攥紧了拳。
“我为何出山,和公主为何弃女红从朝政的道理是一样的。”
“家人,是我们的底线。”
“不是吗?”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