齐冰伶心里更奇怪了。
营外,是蝴蝶公主的随从,足有百号人,其中不乏会武的门客。看样子像是有备而来。
“你该知道我为何来吧!”蝴蝶公主径直进帐坐下,“昔日我们说过,我助你复国,你助我弟弟登皇位。现在该兑现承诺了。”
齐冰伶冷冷一笑,茫然道:“琉璃无主,朝中必然大乱。正是四皇子趁乱夺位的好机会。如此说来,我已经算兑现承诺了。”
蝴蝶公主嘴角抽搐了一下,“父皇失踪,生死未卜,若此时惠儿夺位,必会遭朝臣诟病。你这样打算,看来并非是真心要助惠儿。想不到你竟是薄情寡信之人!”
齐冰伶偏头微笑,“对重信义之人,我齐冰伶必守信。反之亦然。”
蝴蝶公主的脸有些白,“你的意思,是我骗了你?”
“你敢与我保证,你我间的承诺,没有半句谎言吗?”齐冰伶的目光冷冽地扫过她。
“自然是敢。”蝴蝶公主挺直背答。
“好,那我问你,我儿子呢?”齐冰伶站起身,毫不客气地直视她。
“分明是你将皇孙偷走的。质问我做什么?小孩子怎么样,你不该最清楚吗?若不是你急于将孩子带走,我也不至如此忐忑,要到奉阳来找你讨说法。”蝴蝶公主瞪向她。转瞬,又垂眸看地了。
她在紧张,齐冰伶看得出。
“那日从你府上送出的孩子,真的是林春吗?”齐冰伶问。
蝴蝶公主浅哼一声,淡淡道:“不是林春,还能是谁呢?”
齐冰伶忽然有了主意,命人将被奉阳太守吊在城下的那孩子的尸身带来。
“你瞧仔细,是他么?”
蝴蝶公主眼神飘忽,后退了半步,周身都发着抖。
“是他,对么?”齐冰伶目光咄咄地望着她。
蝴蝶公主低头,不说话。
“那我的春儿呢?那日他明明是被你带走的。”齐冰伶质问道,一时心急,气息不稳,不得已扶住额头。
蝴蝶公主瞧见她这模样,心下一笑。她越是担心急躁,形势便对自己越有利。
想了想,又道:“这问题你不该问我。该问你的好军师去。”
“先生?”霎时间,齐冰伶脑中一片空白。
“是啊,让这个孩子与林春掉包,就是她的主意。至于她要皇孙做什么,我又怎会知道。我原以为你二人关系甚好,她做什么,你该都知道的。我既是受你之托养育皇孙,你派人来要孩子,我岂有不给之理?”
齐冰伶顿住了,许久说不出话。她从来不知道她以亲子换回上官文若的那日以后,她居然和蝴蝶公主还在暗中联系。
蝴蝶公主疑惑地蹙了蹙眉,“现在看来你是不知道啊!”
齐冰伶努力平复却无济于事,径直跌在椅子上。
想想琉璃和谈时上官文若给自己堕胎药的事,再加上林春的失踪,好像一切都在指向一个答案。
她身上的八方合血能解开是有原因的。
上官文若用林春做了药。这数月来自己所食,竟是亲子。
齐冰伶如何也不能接受这个在心里逐渐成形的事实。
她忽然萌生了一个念头,回清音观找上官文若,将一切问清楚。
即便最后的那个答案可能会让她更难以接受。但总比永远没有答案的好。
就在此时,帐外侍卫来报,“军师到了。”
齐冰伶掀开帐子来看,远远地,一辆马车朝这边驶来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