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说话的语气与先前判若两人,连林成都吃了一惊。
他不是齐冰伶,或许永远也无法理解作为一个母亲,听闻孩子出事时的感受。
但那一瞬间,他明白林春是齐冰伶的软肋。
现在这个软肋被人死死拿捏。
他想不到办法破局,而唯一能破局的人已走远了。
林成在此望向上官文若所乘的马车,总觉得哪里不大对。
马车上,上官文若始终沉默。那副清冷面容,依旧让人不寒而栗。
祝小五垂眸眨眨眼,满脑子都是问题,却不知道从何问起。
上官文若素来不喜人多问的。
只不过这次,祝小五的榆木脑袋头回有些开窍了。
“公子,是不是公主她错怪你了?我刚刚看她出来,脸色不大对,无退公子说话也不答。”
上官文若下颌蓦地抽搐了一下。她掀开窗帘,目光落在远处。仿佛看见开阔之景,便能忘记刚才的不适一样。
然而没有。
叹了口气,又将窗帘放下了。
“小五啊,等到了通州,你就不必与我同行了。”上官文若忽然道。
祝小五诧异,二爷吩咐过寸步不离的,哪是她一句话就能将他甩开的。
“你去找休将军,就说奉阳有变,不日便会打仗。让他速速带兵来援。”
上官文若的话说得很快,祝小五越来越跟不上。
他仔细想想刚才奉阳城外一片安宁的景象,哪里像是要打仗的样子。
“那你呢?”他疑惑地看看上官文若。
“去把林春找回来。”她轻描淡写地答。
“啊?你刚才说大战在即,这个时候,你这个军师不再军营里,反倒出来帮公主找孩子,这两头,孰轻孰重啊?”祝小五皱眉。
若依常理,自然是战事重要。
但她偏偏反其道而行之。
上官文若朝祝小五狡黠一笑,“你可知有人故意想让我和公主分开?”
“啊?不知?什么人?”祝小五懵懂地问。
“很快就有答案了。”上官文若低头抚了抚手指,“那人布的局很大,手法也很高明,只可惜挑拨离间这种伎俩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玩腻了。”
“既然你看出是挑拨离间,还要离开奉阳,不是中计了吗?”
上官文若疲惫地勾起嘴角,玩笑道:“难道你没听说过将计就计吗?”
“哦。”祝小五若有所思。
忽然又不懂了。
“可是公子,你这不都计划得好好的吗,干嘛还不开心?我们没有上当啊!”
上官文若的笑凝滞在脸上。
她本以为自己能算计天下人心,看破红尘生死,恩恩怨怨,可刚刚面对齐冰伶她才知道没有。
六年前她从未相信过任何人。
可刚刚开始学着相信,却落得这样的下场。
她觉得身上更冷了,不得不将裘袄拉紧了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