齐冰伶说得是事实,但盛昌平从未将其视作皇恩。
那是他应得的。
“是啊,你忘了。”齐冰伶不给他任何开口的机会,继续道,“既然今日大人将此事说开了。朕就好好陪你说一说。”
“陛下要与臣说什么,臣没明白。”盛昌平徐徐道,看似气定神闲,“陛下所控臣之罪过,不外乎有二,第一,谋害先帝。可先帝此刻在何处呢?”
“先帝已故。”齐冰伶坚定道。
“来人,请先帝。”盛昌平话音刚落,便有人将齐怀玉抬了进来。
那个辇轿上痴痴傻傻的人,让众人吃了一惊。
“陛下不妨解释一下,这是为何?”盛昌平道。
齐冰伶皱眉。她猛然想起上官文若那时的嘱咐,齐怀玉早晚会被盛昌平作为把柄。而下毒一事,也绝不能揭露。
“我已派人为先帝检查过,说是脑中有根银针,这种使人疯傻的驻针术,好像只有在清音观才有。陛下身边,好像的确有一位清音观的奇女子呢?可如今,那位奇女子又在哪里呢?还是说,陛下怕此事泄露,故意将她支走了呢?”
“先生的确不在朕身边,但朕,还有证人。大人见是不见。”齐冰伶胸有成竹,又道:“传顾潇。”
片刻后,顾潇上殿,看见盛昌平,先白了他一眼。
“针是我扎的,不过,是大人让扎的。”顾潇看向盛昌平。
“一派胡言!”盛昌平始料未及。顾潇这等耿直人物,竟也会在这时帮着齐冰伶说了谎话。
再想想,怕还是因为萧老将军一事。
想罢,盛昌平叹了口气,与顾潇好言好语地说:“昔日萧老将军一事老夫确有过失,但老夫已认罪,也在狱中受了刑罚。顾长老不要因为你我私人之过结,对朝堂大事不辨是非。”
顾潇冷笑一声,“盛昌平,我也是挺佩服你的。原以为你有心谋帝位,至少也是个敢做敢当的人,没想到……你不认此事也无妨。反正谋害皇子这等事你不是做了一次。”
顾潇转而看齐冰伶,行礼道:“陛下可否容臣再请一人来。”
“允。”
话音刚落,门外,季王被家仆搀扶进来。
“臣,参见陛下。”
“皇叔请起。”齐冰伶连忙让林成上前去扶。
盛昌平笑了,看顾潇,“莫非顾长老还想诬陷我害了季王?”而后又看季王,“王爷平心而论,我与王爷不过数面之交,何来陷害一说。”
“的确。不是陷害本王,是本王的兄长,齐知近。”
此言一出,满朝哗然。
众人皆知齐知近是太祖皇帝最钟爱的儿子,也是在南山一役中白白牺牲的无辜之人。
然故人已逝,死无对证,再想翻案便难了。
“王爷此言有何证据?”盛昌平知其证据难寻,故而不急不慌。
却见此刻,殿外一将士摘下头盔走上前来,“我,就是证据。”
这次,连齐冰伶也吃了一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