应当是没有了,可是对上她的眼,须臾之间,盛如君皱起了眉,“你可是真的,想要这天下?”
“自然是真的。”上官文若不假思索地答。
……
海宫辰仪宫内,齐知近的尸身旁,太皇太后泣不成声。
齐冰伶与其商议后,决定秘不发丧,只将齐知近悄悄葬入皇陵。
空中飞鸟徐徐而过,齐冰伶望着它们成群成对,互相依赖,忽觉心头一紧。如今想起齐知近,齐冰伶只觉戏谑。
她才知道有些错,便是知道了,也改不了。
比如齐知近,也比如上官文若。
倘若她当时多信任上官文若一点,倘若她真的将她视为朋友,而非君臣,她必会听她的。
那样祝子安不必受此一劫,上官文若也不至于离开她。
如今盛昌平入狱,盛家余党肃清,一切风平浪静。海宫,如一轮旭日,缓缓升起。
齐冰伶看向林成,迟疑了许久,终于开口道:“今年的桃宴,朕很想请先生来。以国书之名,君主之谊,请她。但朕知道不能。皇叔的死就是例子。”
“如今世人眼中,先生已归琉璃,是敌。朕若再与她亲近,反倒成了笑话。”
来年三月初春,静公主已能自己在地上站稳了。林春有时陪她玩一会,但多数时候还是被齐冰伶督促着去温习功课。
林春有些沮丧,问林成:“母亲似乎还是不喜欢我。”
“不是的。”林成摸摸他的头,很想说些什么,但是忍住了。这一年来,齐冰伶想过许多办法让他们父子相认,却总是因心中顾虑而无法实施。
让世人认为林春是上官朔之子、齐知近的孙儿,到底是齐家血脉,可生父换作林成,就变成了外臣之子。那样便无法给他一个名正言顺的太子之位。甚至于林成也会受到连累。
齐冰伶屡次以林成战功为由想为其封王,都被他在朝堂婉拒了。按他自己的说法,人贵在知足。
林成带着静公主回到国公府,继续做他的暮字诀看护使。与之前不同,这次他要守护的不是一本秘籍,而是一个人。
上月,简修宁和简乔破例出山,来宫中陪齐冰伶练武,说她武功大进。齐冰伶只道都是林成的功劳。
“她的毒如何了?”简修宁问林成。
林成摇摇头,又看看手边的静公主。世间确有解毒之法,只是齐冰伶断不会用。好在如今天下已定,那毒于性命无伤,倒也无妨。
简修宁却摇头,“我倒是有个办法。”他的目光看向简乔。
日光下,简乔与齐冰伶还在对招,英姿飒爽。只是简乔的招式明显吃力。
简修宁的笑容渐渐凝滞,“乔乔的血,可以以毒攻毒。”
阴阳奇脉确有奇效,可若是换血救人,无异于以命换命。
“先前是我骗你们说山庄内无解毒之法的,但是现在不必骗了。乔乔她……病得很重。这是她最后的愿望。”简修宁说得很平淡,面上也很平淡,但心是痛的。悲喜咒不会说谎。
他能说服四祥前辈带简乔出山,也是因为此。
林成叹了口气,自知说再多安慰也是无用,只道:“可据我所知,夫人身为暮字诀主人,门下弟子只有一人。暮字诀圣女素来有两人,赢者继任下一任字诀主人。你们迟迟未找第二人,可是因为山庄内没有合适人选?”
简修宁点点头,“这也是我执意出山的第二件事。你可知祝子安的那个女儿,现在何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