笛声不过片刻便停了,一个明眸皓齿、灵动可人的小姑娘从石凳上跳起来,“爹爹,师父,你们回来啦!”
齐冰伶顺着她的目光望去,只见祝子安和上官文若刚刚下山,正朝这边走来。祝子安一身粗布褐衣,身后背着只竹筐;上官文若一袭青衫,木簪挽髻,只在手里提了只小木桶,草药花叶从桶边冒头,颇为俏皮。
再想那院中已然亭亭玉立的少女,应是祝念溪了。
看那二人渐近,祝念溪迎上去,先接过上官文若手上的木桶,拉她到院子里坐下,“师父,我今天的笛子练得可好了,你要不要听?”
说完不等上官文若答应自己就先吹起来。
一如既往生涩断续。
祝子安一边收拾竹筐里的果子猎物,一边叹了口气,“你这才从朝暮山庄回来几日,武也不练了,就知道吹笛子。爹爹的笛子就那么好玩么?”
“至少比练武好玩。”祝念溪撇嘴道。
祝子安听罢朝上官文若抱怨,“你看吧,早与你说咱家这孩子不是什么上进的材料,随便养养算了,你还非将她送到朝暮山庄去受罪?”
上官文若冷冷一笑,“说得好像师父年轻时多上进似的。有其父必有其女嘛!”
“就是!”祝念溪跟着帮腔。
上官文若开心地拍拍她的小脑袋。
祝子安语塞,提着竹筐去厨房了。上官文若叫祝念溪继续吹笛子玩,自己跟进屋里。
“师父都看到了?”上官文若问。
祝子安看着她,点点头。
“要不要见她,看你。”祝子安全依她。
上官文若摇头,“我既答应随师父来断崖峰,便不会再理朝政。莫说是今日齐冰伶和无退来了,就是他日他们派兵攻到断崖峰下,师父不许,我也不去。”
祝子安狐疑看她,总觉得面前人突然这么听话有些不对劲。
上官文若见他皱眉,绕到他身前,“怎么,师父不信?”
祝子安细忖道:“昔日一呼百应的双星帝女,往后可是要陪着我这个窝囊废在断崖峰过一辈子的,你心里就没有一点不甘?”
“师父不是窝囊废。”提起往事,上官文若笑了,“彼时我常怪师父多情误事,可真到你出事时,才明白原来我也会有软肋。”她看向祝子安,脑中回想起那时伏在他“尸身”前说的胡话,双颊微烫,殊不知那些话早被林成告诉祝子安了。
此时祝子安只看她一人尴尬,颇觉好笑。
到最后,还是上官文若为自己开脱道:“罢了,过去了就过去吧。”
“那可不行。”祝子安打断她,放下手上东西,上前一步双臂环住她的腰,将她推近少许,凑近耳边道:“不如你将我死那日说的话再说一遍给我听。”
“你休想!”上官文若瞪他,伸手拍拍祝子安的手,喝道:“放开。”
祝子安无动于衷。
谁能想到彼时运筹帷幄的上官文若也有今日。
“一会被孩子撞见了,放开!”
正说着,祝念溪从门边探了个头,她本想着来问饭好了没有,谁知一进门便瞧见那二人搂搂抱抱。
祝念溪倒是没多惊讶,毕竟……一个床上都待过了。见怪不怪。
只要不误了她的饭就好。
祝子安和上官文若愣在原地,都想着怎么解释好。
祝念溪却是一派无所谓的样子,朝祝子安笑笑,“爹,我饿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