空气中胶着一股窒息和愤怒,众人见周舒舒如此模样,心中想要安慰却又不知如何开口。
段天行也不知会有如此内情,心中亦升起一抹同情,“原是如此。”
“都怪舒舒命苦。”周力摇头长叹。
“舒舒姑娘,老身作了媒婆几十年,就让老身替你寻个亲事。”人群中,一个六十多岁的妇人道。
“谢大娘,我不求好人家。”周舒舒摇了摇头,她合起手掌,道:“这辈子,我只求青灯长伴,为爷爷、润谦哥哥和死去的村民好好祈福,愿他们来世无病无灾,平平安安。”
周舒舒开口,葡萄似的眼眸荧亮非常,可细看,又凝着千丝万缕的委屈和坚强,那模样,当真让人心疼。
周舒舒此话,让众人同情的同时,心中的好感又多了几分。
“舒舒姑娘心善,杜婉如此狠心,我们非抓她不可。”一弟子义愤填膺。
有弟子附和道:“恩将仇报,杀人放火,送去斩妖台也不为过。”
“慎言!”段天行瞪了说话的昊清宗弟子一眼。
被段天行一瞪,那弟子只能悻悻闭嘴。
周力这一路述说,段天行已明白经过,只是杜婉如何成妖,他还需要弄清楚,“周村长,既是如此,杜婉杀人后去了何处,又如何成的妖杀死村民?”
周力摇摇头,长叹一声,“仙人,小的不知,只是在发现润谦尸体的时候,村民气愤地想去找杜婉,哪知道离小屋有段距离,远远地便发现屋子起了火,等灭了火,才发现一屋子东西都烧没了,只剩零碎的骨头。”
“这之后,村中开始有妖肆虐。村民总能听到妖的口中说着‘杀死你们’,‘全都杀光’的话语,那声音,一听就知道是杜婉的。”
闻言,昊清宗一弟子恍然大悟,“如此说来,杜婉是因爱生妒,继而生恨,杀了李公子后畏罪自杀了。”
另一弟子道:“杜婉生前坏事做尽,死后化妖杀人,如此心胸狭隘,狠戾无情,段师兄,此妖不诛,我们枉为除妖师!”
段天行微微皱眉,杜婉成妖始末他已明了,可他总觉得他忽略了什么,他看向聂洱,见聂洱不知何时回到了门前坐下,闭着眼睛,也不知在想些什么。
段天行又望了望义愤填膺的弟子们,沉吟了一会,道:“各位师弟师妹除魔卫道之心,我很明白,只是此妖不弱,且众人今天皆已消耗不少灵能,待明天大师兄醒来,我们一起商议杀妖之事,有御魔阵在,大家可好生休息一晚……”
“嘻嘻嘻嘻嘻……”
“哈哈哈哈哈……”
段天行话音未落,但听见寺庙外传来一阵阵嘻嘻哈哈的笑声,声音在寂静的夜里,分外刺耳清晰。
像轻笑,又像狂笑,似在远处,又恍惚近在眼前。
声音似带着噬人的魔力,听得人心尖发颤,焦灼难安。
“啊!”
声音如魔入身,昊清宗一些道行低下的弟子承受不住,发出痛苦的嘶吼。
聂洱心道不妙,手上正要捏诀,忽而听得一阵清灵的吟唱传来,如暮钟晨鼓,众人烦躁的心瞬间平静了下来。
“清心诀!”聂洱心中一动,抬眼望了望。
眼前,是一袭白衫的青年,长眉深目,身形欣长——
正是顾梁歌
“小小魔音,妄想作怪!”
清冷的声音传来,段天行脸上一喜,“师兄,你醒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