莫向晚一怔,“什么?”
“道歉。”顾梁歌清冷地眼看着莫向晚,“不要让我说第三次。”
“为什么要道歉,我又没有说错话!”莫向晚反应过来,不服气道:“聂洱确实没什么灵力,在月娘庙,若不是师兄赶来,聂洱怕早也……”
“莫向晚。”顾梁歌打断道:“这一路你对聂洱没多少好脸色,有失礼道,这是其一,不过识人几天,便轻易定论,轻率冲动,有违宗门妄议之规,这是其二,方才口出不逊之言,是其三。”
顾梁歌每说一句,莫向晚脸色便青一分,说到最后,莫向晚忽而站起来,怒道:“师兄,你怎么总替聂洱说话!聂洱又有什么好!我讨厌你!我又没错!”
莫向晚说着便跑了出去。段天行喊了一声“师姐”,看了下顾梁歌,便匆匆地追了过去。
“不追吗?”聂洱道。
“无妨,有天行在,不会出乱子。”顾梁歌揉了揉眉,“向晚自小没了师娘,倒是让师傅宠坏,任性得很,她并非那个意思,你莫要与她计较。”
聂洱摇头,“无事。”
顾梁歌道:“聂洱,此番你随我入宗门,宗门规矩繁多,不似外面自在,你好生注意些,戒规院的王师伯出名的严厉,上次有个弟子不小心犯了宗规,可是被他好一顿惩罚。”
听顾梁歌提起王肃,聂洱心中划过一丝莫名的情绪,脑海不由自主地想起前世,悬崖边上,王肃扬剑执意要杀自己的模样。
“师叔黑白分明,戒律严谨,二十年来倒是没变。”聂洱苦笑一声,低声喃喃。
“聂洱,你说什么?”
“没什么。”聂洱摇了摇头,努力甩开二十年前那一幕。
忽然想起自己从山林出来后,虽在外面呆了不少时间,可大多时候都在除妖,关于昊清宗的消息甚少打听,除了顾梁歌和楚又谈话中提及过自己的师父,他对昊清宗的情况知道的不多。
思及此,聂洱道:“阿梁,昊清宗现在是何人当任掌门?”
顾梁歌道:“我师父,莫成。”
聂洱内心一颤。
自己跌落悬崖的那一刻,莫成哭喊的脸还在眼前,转眼,却已是过了二十年了。
“早该猜到的。”聂洱内心泛起各种思绪,“昊清宗姓莫的不多,能当任掌门的,非阿成不可,阿成,也终于长大了。”
“聂洱?”顾梁歌瞧着聂洱的脸一会笑一会沉默,往日沉静如水的眼眸有着他看不懂的神色闪过,像是怀念,像是感叹,又带着一丝沉重,顾梁歌不由得敛了敛眉头,“你怎么了?”
“没什么。”
“可你一路以来,甚是沉默。”顾梁歌道:“越接近这里,你越发不爱说话了。”
聂洱知道顾梁歌想说什么,只是摇头,“我无事。”
顾梁歌纵然心中担忧,也不再问什么。
两人沉默了一会,聂洱道:“阿梁,我们在李家村得到的那块黑石,听楚又所言,需找陈老前辈查探一番,可他在后山隐居,此番回宗门,你可有办法见他了?”
陈元出山一事,顾梁歌并未与聂洱提起,见聂洱神色无异,不似认识陈元的模样,顾梁歌难得沉默许久。
“我没有什么把握。”想起楚又的话,顾梁歌话到嘴边,却念出一个名字:“扶桑。”
聂洱低头,看着桌上小小茶杯中自己的倒影,轻声问道:“阿梁,扶桑如何成了昊清宗的禁忌。”
茶杯的水气氤氲缭绕,遮住了聂洱的脸。
他的声音,仿佛轻不可闻。
“我不知,从小到大,昊清宗之人从不谈论扶桑之事。”顾梁歌道:“我也是非常偶然之下,听师父提过一次。”
聂洱抿了一口茶,没有说话。
“聂洱。”想起聂洱在李家村时设下的五行禁过阵,又想起陈元为了聂洱出山一事,顾梁歌不由得多看了聂洱一眼,“有个问题,我想问你。”
“何事?”
“你……”顾梁歌刚想开口,客栈门口进来好几位穿着白色衣服的青年男女,见着顾梁歌,脸上一喜,“师兄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