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们都得死!”
西卿月话语刚落,便听得轰隆一声,血红色的夜,竟下起了滂沱大雨。
西卿月黑暗的眼眸映着血夜,渗人异常。
西卿月身上,魔气暴涨。
像是梦境,像是幻境。
陈元只觉得眼前的一切都不真实。
西卿月的魔气张牙舞爪,似杀人不眨眼的锋利剑刃,将宁心寺的众多僧人卷起后又高高摔下,继而残忍刺杀。
血,和着腥月与红雨,分外狰狞。
眼眸所见的,鼻子所闻的,皆是浓重的血腥味。
陈元愣在原地,不知该如何把手中的剑刃挥向西卿月。
“那,后来呢?”
正是最紧张的时刻,顾梁歌听得入神,不由开口问道。
陈元站在窗前,听到顾梁歌的提问,转过身来,默不作声。
顾梁歌见陈元不说话,也没有再开口,只是安静地跟在陈元身后。
“后来……”
陈元走到聂洱躺着的床边坐下,看了聂洱许久,道:“小月在逢魔之夜化魔,魔力非常,我们不敌。”
陈元语气平静,顾梁歌不知为何听得心中难受。
似是埋藏了所有的痛苦,只余平静示与人。
“司空镇血流成河,尸体遍野,哀嚎和逃命,是他们最后能的事。”陈元道:“所幸,师父持着净琉玉及时赶到,小月魔力虽盛,不过初初入魔,不敌净琉玉的灵气,师父将小月镇在净琉玉中,此后,昊清宗彻底调查宁心寺一案。”
顾梁歌想着陈元讲述的一切,问道:“师叔祖,皆空便是魇魔?”
陈元点了点头,“一切便如小月所说,此案一断,便在司空镇引起一片哗然,宁心寺众多僧人和司空镇的除妖师几乎是清算干净。”
顾梁歌心中生出十分的愤慨和怒意来,脸色虽无表露,可原本清冷的眉眼更显冰冷。
陈元瞧了顾梁歌一眼,又看了看聂洱,道:“梁歌,你知聂洱身有魔气,为何屡屡维护?”
顾梁歌一怔。
他原以为陈元会继续说西卿月成魔一事,却不料陈元忽然换了话题。
“禀师叔祖。”顾梁歌躬身行礼,“梁歌自与聂洱相识,所见聂洱所为,皆是为民,毫无半点私心。”
“李家村中,为除杜婉,不惜耗尽灵力,昊清宗选时,为了救年修和与年修雅,亦是义无反顾,司空镇,大魔肆虐,明知自己于月魔,不过蚍蜉撼树,他动用魔气,却丝毫不考虑自己。”
顾梁歌说到这里,深深吸了口气,“师叔祖,聂洱赤城之心,为国为民,他是妖是魔,与我而言,不重要,我只知,他于我,是重要无比的同伴,此心可予,生命可负!”
顾梁歌声音虽轻,却掷地有声。
陈元闻言,眼神愣愣地也不知想些什么,良久,他看着聂洱,轻叹一声,“若有一天,聂洱成了魔,杀了天下人,你当如何?”
陈元道:“魔,从来随心所欲,魔,从来蛊惑人心。”陈元道:“如百年前的释心,前去佛心塔前的恐惧再加上逢魔之夜降临,让他恐惧加倍,所以,他不计后果杀死皆苦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