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如今天有异象,不知太子殿下有何看法?”
裴钰拿起自己的茶盏,抿了一小口,不紧不慢的回道:
“孤日后若是要这天下皆在手,还怕逆不了这小小乾坤吗?”
宸王故作惊讶的看着他,然后皱着眉,装作十分真心样子劝谏道,“我裴氏皇族,乃天命所归,殿下怎可说出如此离经叛道的话来?将天道置于何处?将父皇置于何处?”
“孤只知道,尽人事方才知天命。”
宸王还要开口说些什么,已然被元溯帝打断:
“够了!”
“圣人都说兄友弟恭,你们两个孽子倒好,不想着为朕分忧,一见面就掐斗得跟个乌眼鸡似的!早知道朕就该掐死一个,省的如今闹心!”
“儿臣知罪!”
宸王立马跪了下去,态度温良的请罪。
裴钰倒是不紧不慢的也象征性行了个礼,“陛下息怒。”
然而元溯帝还未开口,他已经又自己起身了,元溯帝看着他,终究只能叹着气摇了摇头。
宸王自然将元溯帝的神态尽收眼底,父皇素来相信鬼神之说,只要那块碑文现于众人眼底,只怕父皇会更加忌惮太子。
只要将他幽禁,在慢慢收回权柄,而这块碑文的用处不止于此,日后废除太子也是一个凭证。
并非是父皇要废了太子,是天道要废了太子。
裴钰将宸王阴险的笑看在眼里,老三还真是一如既往地蠢得可怜。
也不知道等会儿,他究竟还能不能笑的出来。
宋灵枢去看了看王不留行,王不留行脉象有力多了,只是高烧不退,邪盛神昏。
随行的御医都觉得王不留行这症状十分复杂,而宋灵枢却觉得这是好事,还能发烧,便是体内的正气还能与邪气做斗争,此乃大好的征兆。
宋灵枢又仔仔细细替王不留行施针,处理好之后放才离开。
香薷让她用些东西,她这会儿哪里吃的下,心心念念都是御前的事,便寻了借口往御前而去。
宋灵枢生怕裴钰不肯信她,不把那碑文当回事,她哪里知道裴钰早就做了手脚,只待那鱼儿自己上钩。
元溯帝听闻宋灵枢来请平安脉时,有些不解,但还是到了后头请她进来。
“宋丫头怎么这时候来了?”
宋灵枢早就打听清楚了,陛下今日的早膳并未用多少,只捡了些汤水吃,边猜测他昨夜睡得并不安慰,故而自己便来了。
元溯帝见她如此心细如发待自己,比起自己那两个孽子好上千倍万倍,不免对她青睐有加。
宋灵枢恭敬上前给元溯帝请了脉,见他脉象虚浮,眼下乌青眼角疲倦,便已经知道了他这病机,十分真挚的规劝道:
“陛下还是太过疲累了,神思过度暗耗心血,又不思饮食,气血没了生化之源,自然如此,陛下就算是为了天下黎明百姓,也该多保重自己些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