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明怜口中的人证,不过是葳蕤轩中一个扫洒下人。
那人自称听见了宋灵枢与亲信的密谋,却被宋灵枢察觉,险遭灭口,恰好被宋明怜所救。
然而宋明怜想要搭救宋邹容的时候已经晚了,宋邹容已然被宋灵枢带走,苦于无凭无据,宋明怜那时也不能分辨一个下人口中所说的话的真假,就这么生生错过了。
宋明怜说到此时,还假情假意的抹了几滴眼泪,好似十分惭愧内疚的样子。
世上哪有这样巧合的事,宋明怜有备而来,宋灵枢不欲与她对言语,只是期盼的看着宋怀清。
宋怀清一直盯着房梁,许久才垂下眼,那目光如同刀子似要将宋灵枢凌迟。
“我宋家家门不幸!竟生了你这样的孽女!”
宋灵耀赶紧跪了下去,“父亲三思!此事诸多疑窦,并非……”
“够了!”宋怀清已然气红了眼,随手操起家丁手上的长剑,“若非你,她也不至于如此丧心病狂!”
宋灵枢身为朝廷从三品官员,要处置她自然要上达天听,可那样他宋家就彻底沦为了笑话。
宋怀清气极之下,竟然要亲自动手杀了宋灵枢。
宋灵枢自然察觉到了他的杀意,这众口一词千夫所指皆不如宋怀清这举动。
是了,她怎么就能忘记,她的父亲从来都不肯信她的,一次次的怀疑一次次的伤害,前世宋明怜说什么他都信的不是吗?
宋灵枢闭上了眼,这条命是他给的,那他拿去就好。
可她却想问一句,为什么?
因着沈晔椋即将入仕的缘故,王不留行和他一起到金玉满堂饮酒去了,两人未尽兴,又去了小秦宫继续。
早就派人回禀了宋灵枢,今日不会归来,所以宋灵枢此刻身边连一个能护住她的人都没有。
宋灵耀见宋怀清是真动了杀心,千钧一发之际,扑了过去,将宋灵枢抱在怀中,竟是要生生替他挡了宋怀清的长剑。
然而此刻外面传来一阵嘈杂,很快就有人禀告:
“太子殿下……”
那人的话还没说完,裴钰已然走了进来,身后仍然带着侍卫和铁骑。
这是他第二次带兵闯入宋府。
早在宋怀清进城时,裴钰便知晓了,宋明怜打靖安侯府出来的时候,便有暗探将消息报回东宫。
那蛇蝎女子这是要恶人先告状,冤枉他们家小姑娘?
裴钰立马便要出宫,临走时将陛下早就盖过大玺宝印的赐婚旨意带了出来。
小姑娘倒是不在意,说要和他一刀两断便断了,他哪里真的能放下她?
什么男子汉大丈夫一个唾沫一个坑,其中滋味有多难熬,只有他自己知道,和自己家的小姑娘服软,不算丢人。
宋家出了这样的事情,不就是给他一个理所当然的台阶下吗?
裴钰冲进去,便看见那宋怀清举着剑,宋家大公子将小姑娘护在身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