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够……”
“孤说过,你答应给孤的东西,你不给,孤会自己向你讨要……”
裴钰正将一枚合菱玉缠丝曲簪插在她鬓发间,又抹了些口脂在她唇上,听见她这样别扭的话,手微微颤抖,将口脂抹到她嘴角外。
裴钰很快便恢复如常,将她嘴角多余的口脂擦去,胡乱应了一句,反问道:
“难道孤待你还不够好吗?为何还想要离开孤?”
宋灵枢气的说不出话,恨不得直接扇他两巴掌,若不是碍于身份,可能她真的会这样做。
自打裴钰从孙府将自己带回来,以她胸口上的伤口为借口,大到沐浴更衣,小到用膳饮药,裴钰对宋灵枢皆事事躬亲。
宋灵枢只觉得别扭极了,然而他固执的厉害,哪怕她打砸物品哭闹不休,他依旧一意孤行。
宋灵枢拿他没有办法,只能等着他腻了自己,谁知他越来越来劲,如今自己穿什么衣裙,戴什么发钗都要合他的心意。
宋灵枢觉得自己快支撑不住了,便来了脾气,推开他从妆台起身,跑到榻上躺好,面朝里侧,背对着他,不肯听他说话。
裴钰很快便走了过来,也就势躺了下去,环抱住她,宋灵枢能感觉到那股沉檀的幽香将自己笼罩。
“怎么又恼了?”
裴钰轻声细语的哄着她,“孤给你弹琴可好?”
宋灵枢回过身来,将头埋在他脖颈间,“我想回家……”
“《凤求凰》可喜欢?”
“我想回家……”
“若你不喜欢,孤把上次给你唱曲儿的那个宫女唤来……”
宋灵枢见自己和他说不通,便不白费这个力气了,又翻过身去,背对着他。
“我想出去走走!”
宋灵枢猛然坐了起来,突然开口,裴钰也只好起身,柔声哄道:
“你的伤还未大好,待你大好了孤在带你去御花园走走可好?”
“那时红梅也应都开了……”
“不好!”
宋灵枢直勾勾的看着他,两人针锋相对,谁也不肯退让一步,最后还是裴钰妥协了,换了衣裳便带着她出去走走。
宋灵枢跟着他出门时,一个人影赶紧迎了过来,然而裴钰却没有要听他说话的意思,只摆了摆手敷衍道:
“孤大婚在即,既已将政事交还给陛下,陛下圣心独裁方是正道,你且将孤的话转告给陛下,不必再来了。”
宋灵枢认得那人,那是在御前当差的,看样子是陛下终于熬不下去了,想要将政事推还给太子?
“陛下可不只殿下一个儿子,殿下如此做,恐怕会伤了陛下的心呢!”
宋灵枢规劝道,其实也有自己的心思藏在其中,若是他重理政事,便没有这样多的空闲整日陪着自己了,她也能早点回相府。
“灵枢这是在关心孤吗?”
裴钰笑着握住她的手,牵着她在园子中漫步,宋灵枢嫌恶的想将手抽回来,却被他拽的紧紧的。
裴钰察觉到她的不情愿,反而离她更近些,替她整理鬓发,容不得她拒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