麻释天和耶鲁布多不知密谋了些什么,天南星站在不远处放哨,只看见他们二人用北国密语嘀咕了半天,直到天边都快织上一抹亮色,这才离去。
宋明怜一晚上都没睡踏实,她将那盒子翻来覆去找遍了,怎么也没找到宋灵枢让她转交给定远侯的那封信笺。
难道是宋灵枢忘记放进去了?
宋明怜本着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的想法,便想传信进宫问问宋灵枢,可这才发现,自己毫无门道。
罢了,也只能等宋灵枢回府后她在问个明白了。
宋灵枢这一晚上过得也是极其不舒坦,哪怕是在梦中,她的身子也犹如被千金锁紧紧囚住,压的她几乎快喘不过气。
她想挣脱这些枷锁,可怎么也摆脱不了。
宋灵枢睁开眼的时候,浑身没有一处不疼的,骨头都像被人弄散架后重组的一般,然而她却无暇顾及这些。
因为她的脚上不知何时被人带上了一副脚镣,那脚镣延长在一根铁索上,铁索的另一头被人锁在榻脚上。
不用说宋灵枢便知是谁干的,一时间又羞又怒,所有的教养在这一刻都崩塌,她开口便是大骂,却没有一个人应她。
伺候的宫人早已被裴钰打发的远远的,裴钰知晓她定会恼羞成怒,故而也不在她眼前,在外面院子中舞剑,就等着她骂累了再回去。
这链子不长不短,最多只能让她下榻走七八尺远,宋灵枢将周围能砸的东西都砸了个遍,却一直没任搭理她,也就渐渐停了声音,不唱这个独角戏了。
秦桑将一盅银耳莲子羹送了过来,裴钰收了剑,便要接过她手中的东西。
“殿下……”
秦桑不知该如何劝他,宋姑娘和殿下闹别扭,经过自己那么一劝,眼看两人就要和好了,却又不知为何,闹了这么一出。
殿下还将宋姑娘那样囚禁在寝殿,莫说宋姑娘是长安贵门出身,哪怕是她有朝一日被人这样锁着,也会觉得是奇耻大辱啊!
“宋姑娘到底是相府小姐,又有官职在身,您这般……”
“够了。”裴钰眸子一深,不甚耐烦的打断她,“姑姑做好自己的事情便好,可不要忘了本分!”
话罢便端着那盅银耳羹走到殿内,宋灵枢看见他便气不打一出来,嘴里自然也没有什么好话。
“王八蛋,你终于来了!”
宋灵枢扯着脚镣,“这是什么意思?你把我当做什么了?还不快给我打开!”
裴钰并不接她的话,将银耳羹放在榻前的小几上,伸手碰了碰那脚链,用力确定宋灵枢无法挣脱,才开怀的笑起来:
“这样不是正好吗?这样你就没有法子离开孤了……”
“我拿条链子将你锁上,看你还觉着好吗?!”
宋灵枢恨不得能将他生吃了,咬牙切齿的骂道。
裴钰却不在意,嘴角挂着一抹笑意,看起来无辜到了极致,只是端起那碗银耳羹,就要喂给宋灵枢吃。
宋灵枢看着他就来气,一把将他的手打开,银耳羹也碎了一地。
“还真是跟孤生气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