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而很快姜树桃就明白了她的苦心,若是伯爵府在这个关口闹出什么不好的事来,影响的是他的仕途。
可即使是这样,姜树桃还是偷偷去了相府一趟。
门房来报的时候,宋新微正在秋爽斋里和宋怀清说话,姜仕昭被宋灵枢拉到葳蕤轩里玩耍。
姜树桃被请进去的时候,觉得每一步都走的太漫长了,等到房里的时候,看着眼前人,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了。
“你这孩子——”宋新微也红了眼眶,她狠心离开长安的时候,这孩子不过也才刚晓事,如今眼看就要入考场了,“见到舅父也不行礼,越发没有规矩了——”
姜树桃是能明白宋新微的苦处的,可这一刻心中只有说不完的委屈,“母亲将我一个人丢在长安,哪里想得到可有人教过我规矩?”
宋新微哑口无言,眼泪滴滴落下,宋怀清立刻嗔道,“树桃!安能与你母亲这样说话!”
姜树桃抹去脸上的泪,跪下去磕了个头,“儿子见到母亲,太过激动,说了混账话,母亲和舅父不要往心里去——”
“我的儿啊!”
宋新微再也忍不住,抱着他痛哭起来。
姜仕昭听说这事的时候,也忍不住红了眼眶,“也不怪娘亲狠心——”
她生怕宋灵枢会误会了宋姑母,也有说出心事的意思。
“伯爵府的事情灵枢姐姐也知道,我娘也是个有骨气的,将我带着回了老宅伺候祖母。”
“娘亲哪里舍得撇下哥哥了,只是那弹丸之地,连个教书先生都找不到,怎么也不比上长安的名儒大家!”
“我是个女子,没有见识,旁人最多笑话几句,可哥哥若不科考,指望着继承爵位,天知道那贱人还要怂恿父亲做些什么!”
长安城里这样的事多不胜数,宋灵枢拍了拍她的手,不知如何安慰她,只能让香薷在煮一壶好茶来。
姜树桃与宋新微说了不少话,宋怀清再三嘱咐他以科考为重,该打点的事情自然有自己为他考虑,这才往葳蕤轩见姜仕昭。
葳蕤轩是宋灵枢的院落,本来外男是不该进入的,可他到底是宋灵枢的表兄,说起来也不算外男了。
姜树桃规矩的向宋灵枢等人行礼,“大妹妹,二妹妹,三妹妹妆安。”
宋灵枢是个识趣的,带着宋明怜和宋墨兰到院子里玩秋千去了,让他们兄妹俩说说知心话。
姜树桃和姜仕昭又哭了一场,这才从屋里出来,向宋灵枢辞行,“刚才已经和舅父与母亲别过了,如果在告知妹妹一声,我就回伯爵府了。”
姜树桃在怎么说,也是伯爵府的嫡长子,断然没有在别府过夜的道理,留他住下无非又是让伯爵府那妾室拿住他的错处。
宋灵枢笑了笑,“表哥专心科考就是,前途自然无量。”
姜树桃知她是常在宫中走动的人,说出这话便是愿意为他打点的意思,想道谢却开不了口,千言万语都吞了回去。
相府替母亲出头,又为他的科举铺路,哪里是他一个谢字就能了得的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