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怀清对宋灵耀吩咐着,“送你大妹妹回自己院子里去,我有几句话要单独讲与太子殿下听。”
宋灵枢还恼着裴钰,自然不会替他解围,跟着宋灵耀就离开了。
裴钰见着她毫不留情的转身离去,在心里暗笑:
真是个没良心的小混账!
宋怀清将裴钰请到上座,自己落了下座,又让人换了新茶。
宋怀清这意思在明显不过了,若他自己为上座,裴钰为下座,那便是家礼,裴钰日后要娶宋灵枢,也便是他的女婿,若无外人在场,他逾矩倒也是人之常情。
可如今他将裴钰奉为上座,便是将他视为太子,是尊敬未来的君上。
也便是变相否认这门婚事的意思。
宋怀清只与裴钰说些朝堂上的事,茶都吃了两三盏,也不进入正题。
裴钰却是片刻都不能松懈,生怕他这老狐狸将自己绕进去,害他丢了媳妇。
“殿下是尊贵之人,小女蒲柳之资,怕是配不上殿下。”
宋怀清先是来了这么一句,正要继续说下去,已然被裴钰打断。
“宋相说得是哪里的话?”裴钰笑的人畜无害,“灵枢卿卿,孤甚悦之,更何况这门亲事是孤千辛万苦向陛下求来的,孤珍爱她还来不及,怎会生出嫌弃之心?”
宋怀清见自己和他打太极怕是不行,也就说了实话:
“殿下刚才应该也看到了,小女双眼肿的跟那胡桃仁似的,正是因为昨夜哭了一夜的缘故!”
宋怀清说着说着便起身,要向裴钰行大礼,“还请殿下看在老臣对天家一片忠心的份上,就放过灵枢吧,殿下要聘哪家的女子聘不得?何苦……”
“孤只要她。”裴钰收起了脸上的笑意,将宋怀清从地上扶了起来,反倒向他行了个大礼,“孤知道宋相在担忧什么,弱水三千孤只取一瓢饮,宋相若不放心,这就拿了笔墨来,孤将今日所发的大愿都写下来,哪怕来日登上那至尊之位,也绝不后悔!”
宋怀清一句话也说不出来,他又不能真的让当朝太子白纸黑字写这样的话,岂非胡闹吗?
于是只能深深的叹了一口气,“罢了,既然殿下说了这样的话,老臣又能说什么?只是这婚姻之事,还得灵枢自己点头,不然我就是闹到御前,也是不怕的。”
宋怀清这话的言外之意便是,只要宋灵枢点头,他便不会多言,裴钰对着他又是千恩万谢。
宋怀清见他的心思早就不在这大堂之上,唤了个下人来,“你带着殿下去葳蕤轩,且记万万不能怠慢了贵客!”
裴钰又客套了两句,便和那下人离开了。
这一边宋灵枢跟着宋灵耀一道,总是心神不宁的,连宋灵耀与她说话,也没去听清,后知后觉的应着:
“大哥哥刚才说了什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