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一日,元溯帝在太子面前,哭的像个孩子。
裴钰却抱着他,无声的陪伴着他,这些元溯帝不曾给过裴钰的温柔和耐心,裴钰却无言的以德报怨给了他。
裴钰出来时,宋灵枢赶紧迎了上去,见他脸色不善,关怀的问道:
“陛下都与你说了什么?”
裴钰却二话不说将宋灵枢拥在怀中,半响之后才放开她,“待回了东宫,孤在告诉你。”
东宫内。
裴钰将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宋灵枢,宋灵枢听完后一言不发,沉默了许久,才缓缓开口:
“陛下对与灵月公主而言真真是个好父亲。”
裴钰听她这话,便知道她在想什么了,将她拥在怀中,“宋相对你也不差。”
裴钰想了想,还是决定告诉她:
“在梦里你没了,孤多年没有立后,后宫空无一人,朝堂上没有一人敢提起此事,董双成一直都是知道孤的心思的,便让你父亲来劝孤——”
“他没有开口,他说他不愿意劝孤,他不愿意让一个挂念着你的人忘记你,这对他而言事残忍的,他只是与孤一起吃酒,醉酒后他也像今日陛下这般,哭的极为伤心——”
“这人间哪里有比黑发人送白发人的事情,更让人觉得心悲的?”
宋灵枢先是惊愕,后是感动,最后却白了裴钰一眼,“爹爹挂念我,我是信的,只是你,我却是不信了!”
“我还记得是谁几日前,刚和我说过,他后宫佳丽可是有三千人!这转头又来诓我,我可不上当了!”
裴钰这次却并不和她说笑,将她拥在怀中,宋灵枢只好就势将头埋在心口上,正想着是不是自己的玩笑开大发了,裴钰已然开了口:
“孤没有哄你,在梦里,你不在了,孤一个人终老一生,最后选了宗室子弟承继帝位。”
宋灵枢见他如此伤情,听着他的心跳,不知道为何,又愿意相信他了,那天晚上留的泪,都流了个寂寞。
“我信你就是,你不要这般伤心的看着我,好似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一样。”
“你就是做了!”裴钰反倒拿上了劲,幽怨的看着她,“孤这样喜欢你,好不容易给你修书一封聊表衷肠,你却给孤回信说什么曾经沧海难为水,你可知当时孤有多失意?”
宋灵枢前世今生都没有收过这样一封信,若是她真的看到了,如今惊悚的事情,她定然不会忘记。
于是十分无辜的看着他,“我是真没收到过你的信,你莫不是送错了人?”
裴钰摇了摇头,“你还不认?孤的暗卫,何时出过差错,那信一定是送到宋府的!”
宋灵枢已然能猜到是怎么回事了,前世她在家里步步维艰,外面递进来的东西也多半落入柳梦如手里,柳梦如安能看着她步步高升?
宋灵枢猜测,柳梦如眼红嫉恨,便截下来了,然后以她的名义给太子哥哥回了信。
若是太子哥哥被信上的话惹恼,恼羞成怒处置了她,于柳梦如来说是最好不过的事情。
哪怕对方没有恼怒,被她这样落了面子,也不会再有这样的心思了,横竖柳梦如是不吃亏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