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江云英难熬的时候,侍女却拎着食盒走了进来。
江云英下意识责骂道,“哪里去要来的?我不是已经说了不许你们去吗?”
“夫人不必恼!”那女使笑着道,“这是大姑娘送来的!”
既然是宋灵枢送来的,江云英便受之不恭了,便吃便感叹道:
“难为她如此想着我……”
“咱们夫人如今便是她名正言顺的母亲!”那女使颇有些得意忘形的样子,“如今就算是尽孝道……”
这女使名唤灵芝,一直跟着江云英,如今又随她陪嫁到相府,很是得意。
然而灵芝的话还没有说完,江云英已经古怪的笑了出来,“谁给你的胆子,敢替未来太子妃尽孝道的?”
一直在江云英身边伺候多年的含翠姑姑立刻明白了江云英,责怪似的骂道:
“糊涂的东西!惹得夫人生这样大的气!还在这儿丢人现眼,还不快下去!”
含翠表面是在骂灵芝,让她出去,其实是想保全她,省的江云英一怒之下打发了她。
然而含翠不一定能领会她的好意,江云英却是明白她的,趁着那含翠还在委屈的不肯离开的时候开了口:
“都给我听好了!不管你们有多得意,认为自己熬出头了,可以在相府作威作福了,此刻都给我打消你们那些荒谬的念头!”
她身上穿着沉重的嫁衣,却仍旧走到含翠面前,十分有威慑之力的开了口:
“你觉得我成为这相府的主母了,便是太子妃娘娘名正言顺的母亲了?就连你们也鸡犬升天了,什么样的话都敢说了?”
含翠慌忙磕了几个头,高呼不敢。
江云英背过身去,嫌恶的说道:
“大姑娘是未来的太子妃娘娘,日后与太子殿下成婚后,就是相爷也要跪下行礼的,我又算得什么?敢强行让她唤我做娘亲?”
“大姑娘是妙法娘子的亲姑娘,其他的我不必说,你们都知道——”
“大公子是记入妙法娘子名下的,就是日后我所出的孩子,也是占不过他那嫡长二字的,他自己又是恩科的状元郎!”
“二姑娘是大公子一母同胞的,我听说最近那大名鼎鼎的裴虎将军,往咱们府里跑的很是殷勤,我不说你们也该知道是为何。”
“二公子是幼子,颇得相爷怜爱,三姑娘跟着大姑娘住在葳蕤轩——”
“你们自己看看,这哪一个是我能够轻慢的!”
那灵芝怔住了,人人都说她们姑娘云英未嫁这么多年,生生将自己熬成了老姑娘,如今嫁入相府,算是熬出头了,这辈子的荣华都有了,这外人哪里知道江云英的顾忌和步步艰辛?
灵芝不死心的问道,“可姑娘和公子们在尊贵,也都是相爷的孩子啊!明日敬茶的时候,他们怎么也得唤姑娘一声母亲的啊!”
江云英冷笑了一声,并不回答她的问题,反而说起了其他,“大姑娘和大公子名字里都嵌了一个灵字,你这名字是用不得了,以后便叫做不言吧,希望你能记住自己的本分,不该说的话一个字也不能说!”
江云英的话说完便打发她去了外边守着,屋子里的众人看着不言这前车之鉴,一句僭越的话也不敢再提。
另一边宋灵枢也是头疼不已,因为在松鹤院的莫姨娘上吊自杀了。
宋灵枢怎么也没想到这世上会有这样愚蠢的女人,在这大喜的日子做出这样晦气的事情,悄无声息的让人用白绫一裹,从角门出府扔到乱葬岗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