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夫人在堂上等着裴钰,见裴钰来了,跪下行了个礼,便要退下,却被宋灵枢拦下。
“杨大人乃是幽都太守,正儿八经的父母官,虽说外面的事情咱们女眷不宜过问,可杨大人如今正在府衙,为了避嫌说咱们太子殿下偏听偏信,杨夫人还是在此处做个见证为好!”
“妾已经去请太守了,这件事府衙里也判过,既然他不服,告到太子殿下这儿,单凭殿下做主!妾待太守大人归来再行离去!”
杨夫人恭敬回道,宋灵枢心中却起了嘀咕,若真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官司,杨夫人哪里敢如此坦荡,只怕里面有些门道。
楚飞见裴钰眉头一皱,立刻明白了,大声训斥着院子里跪着的一个中年汉子以及一个老妇人:
“堂下何人?上前回话!”
那汉子和老妇人战战兢兢的爬了过来,老妇人推了汉子一下,那汉子才开了口:
“小人是城郊的农户李二狗,因家父曾是采药郎,家里农闲之时小人也会进山采药补贴家用,小人运道好,找到一支千山老山参——”
“后来城中郡丞林大人的亲信找上门来,说是愿意高价购买此参,让我第二日拿着这东西去郡丞府,那郡丞夫人验过货后,将买参银钱交给小人——”
“可第二天小人驾着驴车进城的路上,就被一群人给抢了!小人报了案,官府却许久没有查到贼人是谁!后来小人听说,郡丞夫人新得了一支千年山参送进了长安城给族兄定远侯!”
“千年山参极为难得,怎么小人去郡丞府的路上刚丢了东西没几日,郡丞夫人就得了老山参?小人和娘子上门讨要说法,谁知那郡丞夫人派家丁将小人和娘子打了出来,当天晚上小人的娘子就断了气!”
“小人到太守大人面前去告状,谁知他们官官相护,不仅没有归还小人的山参,就连小人的娘子被他们打死,也没有一个说法!”
“求太子殿下为小人一家做主啊!”
裴钰并没有说话,直直看向了杨夫人,杨夫人不卑不亢的行了礼,“小妇人并不知道太守大人的公事。”
宋灵枢却嗤笑出声,“你既然要状告的是郡丞林氏,又关定远侯什么事?”
那李二狗明显有些慌张,支支吾吾的不知要怎么回答,倒是那老妇人有些胆识,假哭道:
“小姐慈悲,可怜可怜我这们这样的穷苦人!东西既然是送给了定远侯爷,他便有失察之罪,况且郡丞府打死了我媳妇是真的啊!”
宋灵枢冷冷一笑,“这天下事多了,难道定远侯爷要事事上心吗?你们所言若属实,那便是林氏有罪,与何定远侯何干?难道打你们是侯爷下的命令?”
老妇人哑口无言,刚才在门口,她不过是为了壮大声势,嘴里有什么都说了出来,哪里知道宋灵枢这样和她们较真?
老妇人这下是真的哭了出来,宋灵枢却不依不饶,刚才他们在门外弄出这样大的动静,平常百姓闲话家常最爱说的不就是侯门王府的是非吗?
这老妇如此败坏萧大哥的名声,以为哭一哭就没事了?
“今日之事无论如何,你二人污蔑定远侯爷清名的罪名是坐实了!”
那老妇人怎么也没想到会这样,都给吓傻了,赶紧和儿子一起磕头,“大人赎罪!小人知错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