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钰本就生的气宇轩昂,一笑起来如同清阳曜灵和风容与,再加上他又是东宫储君。
这两条随便拉出一条,便能让在场的官眷倾心不已,然而众人却注意到太子牵着那未来的太子妃入堂来,十分恩爱的模样,又想起城中传言,太子十分宠爱宋灵枢的传言,于是众人心中只剩下嫉恨。
这宋灵枢可真是好运气,母亲是妙法娘子,一出生就被皇后娘娘高看一眼。
父亲平步青云,身居宰辅之位,兄长又是新科状元。
这些也就罢了,偏偏太子殿下还如此珍爱她,这人到底是什么运道?
宋灵枢却装作没有看到这些莺莺燕燕的目光,只和杨夫人林萧氏在一处说笑。
就在宋灵枢在龙驹村的时候,柳隐白生了,是个大胖小子。
纪延光上前向宋灵枢道了谢,宋灵枢笑着推辞,只说举手之劳。
宋灵枢在宴会上看到了麻释天,这会儿还没有开席,她和麻释天脾性相投,又一起在龙驹村待了几日,自然要上前打声招呼。
麻释天远远就看着她走了过来,待她走近,向她行了一礼,“宋姑娘。”
宋灵枢惊奇的发现,麻释天今日特意褪下北国的服饰,换了一身墨色的宽大袍子,“月神大人这是?”
麻释天无可厚非得笑了笑,“入乡随俗罢了。”
宋灵枢一副原来如此的模样,也只笑话他,“你换上这衣服,倒很像我们齐国人。”
麻释天在宋灵枢这儿,总是英豪阔大宽宏量的,并不为了她这话生气,只和颜悦色的说道,“亡母正是齐国人。”
“原来如此。”宋灵枢想了想,开口道,“边境的百姓通婚想来也不是什么奇事了,只望两国边境安定才是。”
麻释天没有回答宋灵枢的话,他已经安排好了一切,战争是结束这样剑拔弩张的关系的最好办法,他是顺应天命而为,若是真有阴司报应,就报应在他一人身上吧。
“峰峦如聚,波涛如怒,山河表里潼关路。望西都,意踌躇。伤心秦汉经行处,宫阙万间都做了土。兴,百姓苦;亡,百姓苦。”
麻释天念完这词,所有人都怔了,裴钰早就注意到了这边,此刻见麻释天能说出这样的话,心里不免高看了他些,难怪北狄人都传闻铁打的祭司流水的王。
宋灵枢也怔了,片刻之后,释怀一笑,也对了一首词:
“青山相待,白云相爱,梦不到紫罗袍共黄金带。一茅斋,野花开。管甚谁家兴废谁成败,陋巷箪瓢亦乐哉。贫,气不改;达,志不改。”
麻释天明白了宋灵枢的意思,家国之事与她二人的交情无关,又感叹于宋灵枢的情怀,赞叹道,“好一个管甚谁家兴废谁成败。”
周围的人纷纷投去赞赏的目光,裴钰却心中一紧。
小姑娘这样光芒万丈,裴钰知道自己为什么不高兴,他是害怕了妒忌了,她的好她的笑,她的才华她的一切,都应该属于他一个人才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