败毒的目光如同看穿一切,“你母后也好,妙法娘子也好,她们哪一个离了男子不能活的肆意潇洒?可是皇帝能放你母后走吗?当年宋怀清宁可锁着筠儿互相折磨,也不肯放过她,你真的就能保证你和那丫头不会走到这一步?”
“孤不会……”裴钰摇了摇头,“除了离开孤,她做什么都可以。”
败毒别有深意的看着他,“所以你是知道她与萧家那个小子的婚事?刻意引诱她,让她毁了亲跟了你?”
败毒见宋灵枢的步态,便知她早已不是女儿之身,这太子看她看的那样紧,想来不会有别人了……
裴钰没有承认,也没有否认,他的确别有用心,一步一步引君入怀。
“卑鄙!”败毒见他似默认的样子,唾骂道,“你怎么能无耻至极!”
裴钰不怒反笑,“先生怎么知道,那萧从安就不会负了她。”
败毒无可厚非的承认道,“你以为那几年我都在哪儿?小萧家那小子是白活了这么多年?只要我还在一日,就不会真让他去死。”
裴钰摸了摸鼻子,前世就是败毒解了萧从安的毒,从一开始,他就不大相信败毒会害他,果然如此。
败毒见他若有所思的模样,只认为他是心虚,“萧家自有婚书,就算是皇帝老子也没有抢人家儿媳的道理,我倒是看看你能不能如常所愿。”
“先生——”裴钰听见这话便坐不住了,咬牙切齿道,“就算萧从安能凭借那一纸婚书娶了她,他能守得住吗?孤对灵枢势在必得,就算是灭了萧家满门为她一人又有何惧?”
败毒见裴钰眼中皆是隐忍的暴戾之色,知他不像说笑的样子,一时间被这上位者的气势震慑。
裴钰只将这种危险的神色暴露了片刻,很快便恢复那种深不可测的浅笑神情,“孤有何处得罪先生之处,还请先生多包涵,只是宋灵枢,孤势在必得!”
败毒知道他是故意吓唬自己的,偏偏自己一把年纪,还真被他这个后生给吓到了,一时面子上有些过不去,又听他说对宋灵枢绝不放手,心中又五味陈杂。
“老子一边给萧从安治病寻药,一边替他四处寻名师,好不容易将他养成如今这芝兰玉树的样子。那小子果然也没让我失望过,和他老子一样是个情种,他对那丫头早已情根深种,他不止一次来长安打探接触过那丫头,也就这两年在兰陵安心调养身子。我早就劝他先去宋家提亲,他偏偏是个固执的,非要等身上的病都大好了才肯去,反倒让你捷足登先!”
败毒叹了一口气,“也不知道这小子以后要便宜谁家了……”
裴钰不乐意了,对败毒的话嗤之以鼻,“孤十二岁文学造诣手可摘星辰,十五岁时鄞州匪乱,一人一骑,轻而易举取了那土匪头子的首级。如今不过只用了五年时间,更替旧律,废除士农工商等级制度,重视农产的同时,也不歧视商人,让大齐的贸易扩展到海上。另一边改革传统科举,不在局限于诗词文章,算术天文皆可入考场!”
裴钰挑了挑眉,“先生,你觉得孤比那萧从安如何?”
败毒哑言,过了一会儿才开口,“我还是这样想的,你会是个好帝王,可绝不是良人,筠儿也不会想要将那丫头交给你的,我们想替那丫头求得东西,恰恰是你给不起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