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哥哥确实用功。”宋灵枢仔细想了想，宋灵耀自幼就书呆子，除了给祖母和爹爹请安，其余的时间不是在读书便是想方设法对她好，“宋家虽然不如那几个氏族，但也是文官清流世家，自然也有些藏书。”

麻释天用一种宋灵枢看不大懂的神情看着她，“我听闻齐国有一印纸术，用一木板雕刻成型后，便可印出图册千千万，宋大人何不将家中典藏的书籍拿出来复刻，也造福天下的寒门士子。”

“这样的事情我爹爹也不是没想过，只是……”宋灵枢叹了口气，“科举本就是为了不问出身广纳人才的，如今这个局面不利于新政，可是一旦真这样做了，就是整个氏族门阀的公敌，宋家承受不起。”

麻释天嗤笑了一声，这一瞬间的麻释天让宋灵枢感觉到疏离感，麻释天仿佛在嘲笑着宋灵枢和整个宋家的庸懦，“能固我河山，与天下为敌又如何？”

宋灵枢震惊之余，只剩下惋惜，“若我大齐也有你这样的人……”

麻释天知道宋灵枢这是在惋惜他是北国人，麻释天却不做解释，他也好，师百年也好，第一任大祭司也好，从来不属于北国，只属于天命。

宋灵枢从驿站出来，仍旧心心念念想着麻释天的话，这些话十分蛊惑她，可是宋灵枢却不敢轻易下决断。

因为这样一来，大齐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，若是顺利肯定是造福苍生的好事，可若是不顺，大齐就乱了，所以宋灵枢没办法判断的其实是麻释天的居心。

她很想抛开身外之事，去交麻释天这个朋友，然而……

不愿染是与非，怎料事与愿违。

另一边裴钰从败毒处出来，就要回主院，一路上都有一个小丫鬟一直偷偷跟着他们。

裴钰想起那些对他投怀送抱的莺莺燕燕，心中不悦，楚飞赶紧上前道，“殿下可要我去处理了这丫鬟。”

“不必。”裴钰连眼睛都懒得抬一下，“寻常小丫鬟没有这样大的胆子，竟然敢肖想孤，定然是受人指使，且耐心等着，任他牛鬼蛇神自然要显形。”

楚飞便不在多言，只是心中为这丫鬟背后的默哀。

他们家太子殿下除了对宋姑娘跟见鬼似的好一般，哪里对其他女子露出过半点好脸色。

他们都在背后传，莫不是这宋姑娘借着医术给他们殿下下了蛊？

那小丫鬟亲眼看着裴钰进了院子，先前就打听清楚了，宋灵枢出府去了，赶紧去禀报自己的主子。

这小丫鬟的主子正是杨夫人的侄女关丽华，这关丽华自从那日宴会见了裴钰之后，日日来太守府，美其名曰拜见杨夫人，其实她心里的那些小九九，杨夫人知道的一清二楚。

杨夫人本可以提点于她，甚至直接将她骂醒，可她心里有自己的打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