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灵枢走进屋子里,发现偌大的房间只有裴钰一人,就连素日伺候的金枝玉叶也不在。
裴钰坐在半倚在书桌前,显的修长的身姿越发好看起来,一只手拿着一封密报,另一只手扣在桌上。
宋灵枢走到他身旁,若是往常他早已经和自己亲昵起来了,这次却纹丝不动。
宋灵枢只当他是在看些极为重要的事情,不好去扰了他,于是十分乖巧的自觉坐远了些。
裴钰直从她进门,一颗心便全搁在他身上,见她过来了,又走远了,心下更加恼怒。
与其说他是在恼怒宋灵枢,倒不如说他是在恼怒自己。
梦里他一生都在苦苦追求,却怎么也得不到,如今宋灵枢就在他身边,他却惶恐不安,生怕自己会失去。
他十分憎恨这样的自己,他问自己到底要的是什么?
宋灵枢时不时的便偷瞄他一眼,很快便察觉到他的不对劲,他已经看了手里那份密报许久了,却还没有批复或者换一份的意思,似乎心思根本没放在这上面。
“太子哥哥……”
宋灵枢再次走到他身边,很自觉的勾着他的脖颈,借势倒在他坏中,一双桃花眸就这样笑盈盈的看着他。
裴钰见她突然整个身子都倒在自己坏中,唯恐摔了他,什么别的心思也没了,将密报放下,双手接住了她。
宋灵枢见他如此紧张自己,很是受用的在他怀中蹭了蹭,然后说起自己今天的见闻。
裴钰早就猜到了一二,可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后,紧缩着眉头,“你打算如何处置那人?难道要将他带在身边吗?”
宋灵枢被他说中了心事,点了点头,“我想带他回长安,只要日子久了,在深的仇恨也该散了,那时候天大地大,他愿意去何处便去何处吧。”
裴钰轻笑了一声,“孤的灵枢到真是菩萨心肠,可你有没有想过,他不同于旁人,你带他回长安,将他安置在何处?难道你想让他进相府?”
裴钰眼里皆是戏谑,嘲笑着宋灵枢的天真,心想他的小姑娘还真是一个“何不食肉糜”的主,不知世事艰难。
“他不同于王不留行和范继,他浑身都是剧毒,他要杀人太容易了,若他无故伤人死了相府家仆,也是一桩罪过,更有甚者伤了你的那些姊妹兄弟,你还可怜他吗?”
宋灵枢被裴钰唬的一愣一愣,不知该如何才好了,裴钰却更加恨铁不成钢的敲了敲她的额头:
“你本是要求解百毒的药,好解那定远侯的胎毒,可你心软了,不肯伤那金钟罗汉,定远侯又该如何?”
宋灵枢彻底为难了,她一直认为自己是个大夫,实在不耻于用一命去换一命,可裴钰这才提点了她,她一时心软,可萧大哥又该如何?
那样好的萧大哥,难道就要因为她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