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灵枢感觉到了裴钰的郁气,裴钰已然叹了一口气,“你及笄之时,曾在承恩寺上香,那个在禅房里的人就是孤。”
宋灵枢仔细回想,好像依稀是有这么一回事,不过那时她是去请教大能高僧的。
那高僧说,必得盛世天下,难道那根本不是什么高僧,而是被掉包换成了嘉靖太子?
宋灵枢有些不解,“太子哥哥怎么会在那里?”
裴钰一副委屈的样子,“孤发疯的想见你,只能想出这么个不伦不类的办法。”
宋灵枢无颜以对,心想还好房里已经吹了灯,不至于让裴钰看到她这幅面孔。
之后的两天裴钰明显能察觉到宋灵枢的讨好,她会去小厨房,捣鼓一上午,只为给他做一盘糕,会在他批改公务的时候在一旁红袖添香。
这就是裴钰想要的结果,还好他的小姑娘不是个冷心冷肺的怪物,她知道自己待他的好,懂得投桃报李,也会将爱他一点一点刻入骨血里。
绿枝果然没能挺过三日,就什么都招了,下面的人来回禀裴钰的时候,宋灵枢正拿着刀给他削果子,听了绿枝的供词,刀和果子都掉在了地上。
裴钰略加思索,立刻有了决断,“既然已经招了,就给她一个痛快,然后随便说个由头搪塞过去。”
待人走后,裴钰只看着宋灵枢,宋灵枢却迟迟没有反应,良久才回神与他对视。
谁也没有开口,这件事已经在明白不过了。
谢六娘那个疯子,奈何不了宋灵枢,便拿宋墨兰撒气。
可她到底姓谢,又值如今多事之秋,裴钰不是不敢与谢家为难,只是觉得不值得。
宋墨兰只是相府的庶女,又无德无才,为了给她一个公道,去舍了和谢家的情分,明眼人都知道这笔买卖并不划算。
就连宋怀清也并没有为了宋墨兰的死耿耿于怀,好像这个人有或无没什么要紧的。
宋灵枢心中也明白,若今日死伤的是她自己,裴钰定然二话不说替她复仇。
宋墨兰是她的三妹妹,却与裴钰无关。
裴钰这样的做法,是要息事宁人。
宋灵枢也明白他的犹豫,她不是那样无理取闹的人,在这个当口,她就算帮不了他,也决不让他为难。
“明天晚上,我会带着人进宫,我要太子哥哥放我进来,不入宫册,调开皇后娘娘宫中外围的侍卫。”
裴钰明白宋灵枢要做什么,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,他想说她不必如此,等过了这段时日,他自然会替她做主。
可看着宋灵枢的眼神,他怎么也开不了口,良久才点了点头。
宋灵枢坐了一会儿便往外走,裴钰后知后觉追了出去,握住了宋灵枢的袖子,前者却回眸一笑,“太子哥哥这是做什么?待了这么几日,我也该回家了。”
裴钰心中一怔,真的是这样吗?
不过到底牵住她的手,带着她往外走,“孤送你出去。”
宋灵枢没有拒绝,任由他送自己上了宫门的马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