凡我子孙,非性命攸关,不可擅用。
宋灵枢只觉得裴钰的生死便是她性命攸关的事,她根本不敢深想,若是裴钰死了,她还有没有活下去的心……
另一边元溯帝也是纠结了许久,方才让展愿儿送了一杯毒酒去了宗人府。
裴钰正襟危坐在宗人府里专门关押皇室子弟的大殿里,上一个被囚禁在这儿的还是在先太后时期的两位王爷。
展愿儿推开大门的时候,裴钰抬眼看他。
展愿儿只觉得这眼神十分不善,让他莫名其妙有些发怵。
不过圣命难为,就算展愿儿在不愿意,还是得走到裴钰面前,将那毒酒放下,“太子殿下——”
“陛下有意保全您一个体面,自己请吧——”
裴钰看了那穿肠毒酒一眼,嘴角勾起一抹笑,便端起酒杯一饮而尽。
展愿儿没想到他如此爽快,那些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话都给咽了回去,只哽咽道,“太子殿下放心去吧,老奴日后定会照看好皇后娘娘……”
裴钰摇了摇头,“孤都不在了,定然是贤贵妃母子当道,你又能怎样照看母后呢?难不曾和那两位作对吗?”
展愿儿哑口无言,实在不肯相看,便要转身离去。
那头宋灵枢听说展愿儿来了,拼命往里闯。
宋灵枢身上穿着先太后赐给妙法娘子的黄缎金绣花蟒凤衫,再加上王不留行手持利刃一副凶狠的模样,那侍卫并不敢拦着,只得让她闯了进去。
宋灵枢撞上迎面而来的展愿儿,一句话也说不出来,再看屋子里的裴钰已经倒了下去,他的脚边落着一只玉杯。
宋灵枢轰然坐倒在地,片刻之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,然后跑过去抱住裴钰。
裴钰嘴角已经开始溢血,就这么躺在宋灵枢怀中,对着她笑的温柔,试图替她抹去眼角的泪,“灵枢不哭,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,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……”
“你骗我!”宋灵枢的眼睛就像决了堤似的,眼泪一直往下流,根本就止不住,“你说过的!宸王奈何不了你!陛下也为难不了你!”
裴钰笑着摇了摇头,似乎根本不将这一切放在眼里,“嗯,孤骗了你……”
宋灵枢哭的更伤心了,抓着他的手腕就要给他把脉,却发现他的脉象已经微弱欲绝,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。
“灵枢……”裴钰眼里尽是温柔,“若是有来生,孤会早些向你表明心意,你也将孤放在心中最重要的地位好不好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