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从安将宋灵枢送到庄子里,另带走了一个农户的女儿,说是进府里去伺候。
这农户的女儿唤做引娣,今年十四了,见萧从安生的仪表堂堂,待人接物又十分有礼,乡野之地的小女儿,哪里见过这样的人物,心思立刻就被萧从安引了过去。
又见萧从安让她同乘一车,心中又喜又羞,时不时的偷看萧从安一眼。
萧从安的心思却不在这儿,并未注意到眼前这怀春的少女。
他仍然不敢确定宋灵枢只是一时气恼,还是真的对太子殿下死了心。
萧从安有些憎恶这样的自己,他是祝福宋灵枢和太子的。
可在宋灵枢告诉他,她与太子殿下死生不复相见的时候,他的心里竟暗暗有些欢喜。
他到底只是凡夫俗子,做不得那圣人。
只希望太子殿下闹了这一阵子,知道有些事强求不得,能就此放手。
若那是灵枢愿意,他定然以夫妻之礼,敬爱她一生一世。
事实上萧从安是谨慎的太过,那守城门的官兵被他那样吓唬,哪里还敢在他面前放肆?
直接就放了行,根本不敢再惹怒了他。
若是那官兵胆子在大些,掀开帘子一瞧,明显就能发现,马车里这干巴巴的小丫鬟,根本不是出城时的那位佳人。
虽说他没有看到尊容,可光听那声音光看那身段,便能想象那女子是怎样倾城的容貌。
萧从安回了府便要打发了那引娣去管家处领差事,谁知这引娣已经对萧从安生了不该有的心思,跪在地上怎么都不肯离开,只借口说:
“爹爹让我跟着侯爷,我便只能跟着侯爷,侯爷让我进府伺候,为何又要打发我去伺候根本没有见过的人?
我娘常说,万事都讲究缘分,侯爷让我入府伺候,就是我的缘法,那我便伺候侯爷,绝不去旁人那里!”
元季听了她这话,立刻开口训斥:
“放肆!你不过是庄子上的家奴!也敢何人侯爷攀缘法!难道没人教过你规矩吗?”
“罢了——”萧从安对下人一向宽宥,见这丫鬟眉眼有三分像宋灵枢,刚才与自己力辩的神色也与宋灵枢有几分相似,立刻便心软了,“就安排她在本侯的院子里伺候吧。”
“侯爷近身的事,怎么可以让她这样……”
元季下意识就要劝着萧从安,萧从安却摇了摇头。
“无妨。”萧从安稍微一思量,“阖府都知道我院子里多了一个姑娘,藏的跟心肝宝贝似的,若是出去了一趟人就没了。只怕说不过去,会惹人怀疑,远的不说就是母亲那里也不好交代——”
萧从安指了指引娣,“若放她在院子里,既能圆了这个谎,也能让母亲歇了让我娶亲的心思,何不乐哉?”
元季明白他家侯爷这是要和夫人玩鱼目混珠这一套了,不过他自幼跟着侯爷,自然知道侯爷的心思。
若那人不是宋姑娘,只怕就是九天仙子下凡尘,他们家侯爷也不会多看一眼。
故而元季也就没有多说什么,只能安排去了。
引娣听萧从安和元季说了这些话,只以为萧从安送到庄子上的女子,是萧从安的通房爱妾。
她想起那女子的一颦一笑,心中很是怅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