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孩子是当时的靖安侯做主找人换掉的,而且孩子并非宋家的,而是柳氏和当时的靖安侯私通所出的。”
裴钰听到这儿,心中冒出无数疑团,千言万语只化作一句,“这事情你是如何知晓的?”
金生并无隐瞒,“是醉花阴里有人找到听宫告诉她的,那人就是当初那个农户的次子,据说是他的父母知晓自己当年那个儿子做了大官的儿子,便拦车认亲,那公子被他们吓住,当即就回了府里。”
“那一对夫妻还没找上门,就被人灭口了。”
“之后又有人查到那农户家里,那农户的次子察觉到苗头不对,便逃走了,在外面流落了一年。”
“当初被换走的那个女婴,一直被养在农户家里,农户夫妇以兄嫂的名义养了她,那女婴就是听宫。”
“次子来投奔她,自然将一切都告诉了她,听宫听完情绪很不好,再也没联系过宋姑娘。”
“属下带人查封醉花阴,那次子还在里面苟且,为了活命便将什么都告诉属下了。”
裴钰瞥了他一眼,“那你又是如何知晓,这听宫是柳氏和已故靖安侯私通所出的孽种?”
“属下是从靖安侯府里知晓的,还有一些事与陛下也有关……”
金生说到这儿便犹豫了,偷瞄了裴钰一眼,见裴钰神色无常,继续壮着胆子开口:
“是陛下授意当时的靖安侯,让柳氏去引诱相爷的,陛下的意思是,最好能让柳氏挑拨相爷和妙法娘子和离。”
金生说到这儿,裴钰便什么都明白了。
陛下爱慕妙法娘子,可又不得不借谢家的势,所以娶了母后。
可他登基后又开始肖想妙法娘子,便让柳氏去搅得宋家家宅不宁。
裴钰如今倒是有些庆幸妙法娘子早死,若她还活着,只怕陛下不会罢休。
那自己和小姑娘便是结下了死仇……
“这件事你给孤烂在心里。”裴钰过了许久才开了口,“宋灵耀是宋家记入妙法娘子名下的嫡子,是孤太子妃的胞兄,这一点永远不会变。”
金生听懂了太子殿下的言外之意,宋灵耀为恩科状元,比一个听宫有价值的多。
更何况听宫也未必是宋家血脉,但以相爷的性子,若是事情败露,他宁可认下这个女儿,也绝不会让宋家沦为笑柄。
可对于宋灵枢来说,有一个做恩科状元郎的兄长,比一个在勾栏瓦舍待过的长姐,要好的太多了。
金生说完了这些事便要告退,裴钰却突然叫住了他:
“霍家的事,孤都知晓——”
金生闻言怔在了原地,随即立刻跪了下去,心中无比的恐慌,想要解释,又想要求饶,却一个字也开不了口。
“起来吧,不必吓成这样——”裴钰轻笑道,“孤告诉你,无非是让你知道,这世上很难有事能瞒过孤。你跟着孤这么久,从未开口讨要过什么,却第一次仗着孤的势去害了霍府。孤并不打算问罪,只是想问问你,你如此行事是恨极了那霍娇娇,还是为了别的什么?”
“属下哪里能恨她?”金生在心里苦笑,只如实回道,“属下这样做,无非是因为爱而不得,霍老爷要给她议亲,她却不愿意嫁属下,那属下只能想办法让她只能嫁给属下。”
“原来如此。”
裴钰想着金生想做的事情和自己并没有什么两样,便只留下这么四个字,便离开了金玉满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