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灵枢被他眼中不死不休的疯狂给惊吓住了,然而却什么也改变不了,只能绝望的闭上眼,不肯在与他多说一句话。
还是秦桑前来回话才打破了宋灵枢和裴钰之间的僵局。
那两个江氏特意按照宋灵枢要求找来的良家女子,随宋灵枢入宫来,已经更名一个唤做竹茹一个唤做桃红。
因为她们并不懂宫里伺候的规矩,却又是随着宋灵枢陪嫁而来的人,故而秦桑必须要问过宋灵枢的意思,才好安排他们学规矩,学怎样的规矩。
“竹茹和桃红已经安顿妥当,只是奴不知该如何教导,特来问过娘娘的意思。”
秦桑这话说的有水准,若是宋灵枢只当这二人为奴婢,那自然就用教导奴婢的法子教导,可若是通房小妾,那又是另一番做法了。
可她却忘了裴钰还在此,宋灵枢又怎好答话?
“姑姑是宫里的老人了,自然知道该怎么做,我……”宋灵枢的那个我字刚刚脱口,她便察觉到不妥及时改正,“本宫很放心姑姑……”
宋灵枢并不肯把话说明白,只让秦桑自个猜测,秦桑只好退下自己琢磨。
宋灵枢虽不大待见裴钰,可新婚前七日,怎么也没有搬出去隔院居住的道理,故而也只好忍了他一直在自己面前晃悠。
宋灵枢也实在摸不清裴钰的路数,她已经讲话说的这样明白,他还能兴致勃勃的为自己抚琴奏曲。
尤其是他深情款款的弹唱着《凤求凰》,时不时的看她一眼,惹得满院子伺候的人都忍着笑。
很快阖宫皆知,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娘娘琴瑟和鸣伉俪情深。
然而宋灵枢很快就不在为这个烦恼了,因为她总算知道了,什么叫在其位谋其职。
她刚嫁过来第二日,便有无数宗亲国老的内眷递牌子请见送礼。
朝廷官员的内眷也跟着风来了,宋灵枢不好近了这个远了那个,更不好与所有人都不远不近的尴尬着,只好一一接见。
她如今坐的虽然是太子妃的宝座,可她却是姓宋,她做说话出事犯了错,首先被牵连的就是宋家。
同样的道理,她若是不同长安官眷打交代,那么这些官眷首先记恨的也是宋家。
可这些人并非只是来找宋灵枢话家常的,其中说话的学问拿捏的分寸,一整天下来便让她身心俱疲。
不过也不是没有收获的,因为宋灵枢等来了萧夫人。
曾经几次见面,宋灵枢都是萧夫人的晚辈,可如今却是萧夫人要向宋灵枢见礼。
宋灵枢很清楚,裴钰能让萧夫人来见她,必然是在她身边安插了人手,在明处的就是金枝玉叶,在暗处不知名的只怕更是不计其数。
宋灵枢想或许裴钰让萧夫人前来,就是要试探她的意思。
其实宋灵枢不见萧夫人是最好的,因为宋灵枢心里清楚,她只有越冷落萧家,萧从安才越安全。
可宋灵枢顾不得许多,这是唯一的机会,她只能尽力不着痕迹的将想说的话告诉萧夫人。
“臣妇拜见太子妃娘娘——”
“夫人请起!”宋灵枢面色如常,挥了挥手吩咐伺候的宫女,“还不快扶夫人坐到本宫身边来——”
萧夫人自知君臣有别,不肯就坐,“娘娘虽厚爱!臣妇万万不敢僭越!”
“无妨——”宋灵枢神色温柔,“祖母在世时,常常与本宫说起老侯爷和夫人请,若论君臣是僭越,可若论人情,该是本宫拜见夫人才对——”
萧夫人察觉到了宋灵枢的异样,再加上她又将话说到那个地步,萧夫人也不好在推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