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哪有这许多为什么?”宋灵枢冷冷回道,边说还边试图挣开他,“我不过是忘了。”
“忘了?”
裴钰想过宋灵枢会和他耍小性子,甚至是不在理他,不和他说一句话,怎么也没想到她会如此,一句忘记就将他打发了,他在她心里就是可以随便忘记的吗?
裴钰有千言万语,到了嘴边却都咽了回去,今日到底是他理亏,平白无故让它寒了心,她就算是生自己的气也该是应该的。
“不早了,安歇吧。”
裴钰任由宋灵枢转过身去,替她盖好被子,却固执的搂着她的腰。
宋灵枢没有继续挣扎,也没有在应他一句话,只是闭上了眼。
不知道是不是白日睡得太久的缘故,宋灵枢始终没能入睡,就听见外面有人来敲门了。
“太子殿下!太子妃娘娘!相爷夫人难产!江家来人请娘娘去看看——”
裴钰比宋灵枢先醒转一步,只哑着身子问道:
“哪个江家?不是相爷来请娘娘的吗?”
宋灵枢已然要作势起身了,“还能有哪个江家?自然是内阁大学士江远道,他原本就是我家夫人的胞弟。”
裴钰并不愿意宋灵枢操劳,皱着眉头道:
“你大着肚子去了又能做什么?不如孤多派几个御医去,等到天亮你在回去就是了。”
“不妥。”宋灵枢摇了摇头,其实她又何尝不累,“既然是江家来请的我,想来爹爹是不愿意我回去的,爹爹心疼我就够了。”
“江氏是我名义上的继母,她肚子里的是我的弟弟妹妹,若是我不去,旁人还不知要传成什么样?”
裴钰知道自己拦不住她,只好陪她起身,“那孤随你一起。”
宋灵枢没有拒绝他,因为她知道,自己说了也白搭,裴钰不会听她的,那她又何苦白费口舌呢?
宋灵枢和裴钰连夜到相府的时候,牡丹园里已经乱成了一团,宋怀清到门口迎接他们,一看见宋灵枢就忍不住的斥责:
“娘娘也是胡闹!这是什么时辰?如今又是什么状况?这是你该来的地方吗?”
宋灵枢也是忧心忡忡,“我知道爹爹心疼我,可夫人这样子,我不来旁人该说闲话了。”
宋灵枢自称的是“我”而非“本宫”,称宋怀清不是“相爷”而是“爹爹”,足以看清她待宋怀清的敬重。
那江远道却一把跪在了宋灵枢面前,“娘娘医术高明,定要救救夫人啊!”
宋灵枢还没来得及扶他起来,裴钰已然厉声训斥道,“江远道!你这是做什么?还不快起来!”
“太子殿下!”江远道眼里只有焦急,“长姐如母!微臣是太担心了!若有冒犯娘娘,等长姐安然无虞了定然负荆请罪。”
宋灵枢叹了口气,并没有接他的话,只是走到产房里要去看江氏。
江氏的情况不大好,宋灵枢看了看,不难发现,江氏这是胎儿太大了,已经开了十指,但胎儿却出不来,这对于江氏而言是十分危险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