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先生早就知道了是吗?”
宋灵枢看着败毒一字一句道,败毒却突然心虚的不敢看她的眼睛:
“你这丫头又在说些什么?我早该知道什么?”
宋灵枢苦笑一声,“我娘亲的死,先生早就知道了是吗?”
败毒瞬间抬头,看着宋灵枢此刻悲戚的神情,便明白了宋灵枢已经都知晓了,可时至今日,他又怎么能违拗筠儿的意思,让这个小丫头背负这些呢?
“你娘亲是病逝的,就连我也回天无力……”
“那我母亲患的是何疾?吃的什么药?”
败毒没想到宋灵枢会这样质问自己,一时并未立刻拿话搪塞,然后便已经听见宋灵枢声嘶力竭的嘶吼:
“老前辈!我外祖父无子!待你如同亲子!若非我外祖父老来得女生了我娘亲,你就是何氏传人!事到如今你还要欺瞒与我吗?”
败毒抓紧了宋灵枢的手,苦口婆心的劝道,“我哪里是想欺瞒你,你娘亲希望你平安喜乐,太子待你又……”
“那又如何!”宋灵枢红了眼睛,许是气极,大口大口的喘气,“娘亲他为太子而死!我就算不怨恨他,也不该嫁给他生儿育女!我做出如此不孝之举,你让我将来如何去见娘亲!”
败毒见她情绪如此起伏,生怕她有个好歹,“我的小祖宗!你莫要动气!”
“筠儿当年亲去蜀中破解那疫毒,以身尝百药,本就伤了身子。”
“后来我找到那株奇药,筠儿若是吃了,也不过在添三五年寿命,可太子在皇后腹中就受了毒,若是没有那药,他就……”
“那时候先太后已经去了,陛下和先皇后离心,先皇后生太子伤了根基,无法在孕,若是太子没了,先皇后又该如何?”
“筠儿顾念和她的情义,更操心这天下,陛下无治国安邦之能,先太后传位也不过是看圣孙佳矣,若是太子病死,那王氏当道,天下人又当如何?大齐又当如何?”
宋灵枢有千言万语,可话到了嘴边终归咽了回来。
这只是真相的冰山一隅。
当年元溯帝觊觎娘亲,所以才让老靖安侯派柳梦如勾引爹爹,就是让他二人离心。
可老靖安侯有自己的打算,何氏女是皇后一党,并且对王氏不屑,若是真让她承帝宠,她知道柳梦如受自己指使挑唆她和爹爹的感情,她也不会放过自己。
便让柳氏使尽浑身解数,在娘亲怀孕之时挑拨娘亲和爹爹的关系,让娘亲伤透了心,身子更加孱弱。
那株药能救太子,也是老靖安侯透露给先皇后的。
对于那时的靖安侯来说,太子不过黄口小儿,杀了何氏才是头等大事,却没想到弄巧成拙。
如今老靖安侯和柳梦如皆已经死,先皇后也不在了。
就剩下元溯帝和裴钰两人。
元溯帝已然没有几天寿命可活。
当然这些事,虽然说裴钰并没有参加,可他到底是元溯帝和先皇后之子。
娘亲深明大义,为了天下舍自己保太子。
可她作为人子,安能给间接害死她母亲的人生儿育女?
宋怀清已然做了一个决定,“劳烦先生帮我准备堕胎药。”
“你疯了吗?”败毒差点没跳起来,“你这胎已经七个月了,若吃下那堕胎药,孩子未必会死,但你一定血崩而亡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