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娇娇并非什么都不懂的蠢物,心想这个丫鬟可算是厉害了。
先不动声色的拿她出阁的事情说一通,后见她似乎认真了,又宽慰一番。
其实不过是向她警告,她有把柄在自己手里。
所以陈为智哪里是送了个丫鬟,分明就是眼线!
裴珩回来的时候,已经又是晚上了。
陈娇娇在房里坐了一日,好像真的是在担心春琴说的话一般,然而她只是不想和春琴说话,毕竟多说多错。
裴珩推门而入,见她坐着似在想着什么,只以为她是在想家,声音也放软了些,“怎么了?你!”
陈娇娇看了他一眼,答非所问,“你是如何知道我的名字的?”
裴珩皱眉,听着外面没有脚步声和呼吸声,便知没有人偷听,这才开了口,“我看到了你身上的璎珞银锁,上面写着陈氏娇娇。”
陈娇娇倒不意外,又问道,“你到底是什么人?你知道那春琴是陈为智派来的眼线,你们称兄道弟他却信不过你。”
裴珩哪里能和她道明身份,只说了这么一句话,“我不会害你。”
陈娇娇叹了一口气,“我不是个傻子!你在他们面前装作对我一往情深的样子,不过是想他们对你放松警惕,我就是你送上门给他们的软肋。若有一天,你和他们翻了脸,那我还能活吗?”
裴珩倒是没想到陈娇娇这般通透,不过仍没打算和她说实话,“可你没得选了,除了相信我能护着你,你没的选了。”
陈娇娇气结,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,这人利用别人也能说得这么理直气壮,到底还要脸不要?
裴珩看着她满脸愤怒,又不敢和自己叫板的样子,心肠又软了下来,“你也不要恼,我答应你,只要你帮我我做完想做的事之后,你便可以离开这个地方了。”
陈娇娇白了他一眼,“你什么都不想说与我听,又让我怎么帮你?”
裴珩却摇了摇头,哪里是他不肯相信别人,只是在这黑风寨里,他能信谁?又敢信谁?
黑风寨只是悍匪中名声最大的一个,占据天险屡次躲开了官府的围剿。
最要命的是,周围的郡县居然都和这些山寨有联系,甚至是暗通曲项,最后倒霉的只有百姓。
若是北边没有战事,倒是可以调军直接围剿,然而北边狄人来犯,这事情只能暂且缓缓。
可这些山匪自己却不知死活,抢劫过往商户行人也就罢了,军饷也敢碰!
前面战士为了大齐在拼命,这些山匪却勾结官府的蛀虫闷声发大财!
裴珩只能只身犯险,摸清黑风寨的布局,然后调驻军剿匪,只要黑风寨除了,剩下的悍匪或招安或剿灭。
然后才是和那些蛀虫算账的时候到了。
可这些裴珩都不能说给陈娇娇听,他只能安慰似的道,“我已经和大当家说了,他许我和你三朝回门,你若是想家,我陪你回去看看。”
“我自己回去。”陈娇娇果断拒绝道,看见裴珩若有所思的表情又道,“若你不放心,怕我逃了,大可以让人看着我。”
裴珩摇了摇头,“我有事情要做,必须和你去这一趟。”
陈娇娇又郁闷了,她说这个男人怎会这么好心,原来又是利用她罢了,偏偏她在人家的屋檐下,被欺负还一句话不敢说。
晚上裴珩又和陈娇娇同枕而眠,不知道为何,裴珩总觉得陈娇娇身上有一股淡丽的清香,渐渐地他有些心猿意马了。
裴珩素来在朝堂之上有贤王之称,不仅仅只是元溯帝有意让他和太子分庭抗礼刻意捧他,他性情比起太子倒真是平和许多,再加上不近声色,处事又清廉,得此美名。
直到遇到了沈蒹葭,这个女子他是真的喜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