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已经知晓了你们姐妹俩的事情,县里的恶霸要欺负你,你父亲气不过一锄头杀了他,那恶霸是县令夫人的侄子,抓你父亲判了死刑,还要把你和妹妹卖到青楼,你不肯接客,还杀了一个人,之后便带着妹妹逃到山上来,那一年你才十五岁。”
春琴听他提起自己的过往,十分警惕,“你到底想说什么?”
裴珩倒不卖关子,直接开口,“我只是想告诉你,那一年你父亲所在的县里逃了一大批流放到北边的奴役,县令怕失去败露被朝廷问罪,只能拿死刑犯去代替,你父亲就在这些人之中。”
春琴红了眼,“你所言可是真的?”
裴珩见她不信自己,直接抬手举誓,“若我所言有一句假话,便叫我七窍流血不得好死!”
“不过——”裴珩坦诚道,“已经过去了三年了,流放途中种种磨难,我不确定你父亲是否还在世,不过我已经派人去寻了。”
春琴跪了下去,重重的磕了一个头,“春琴唯三当家马首是瞻!”
裴珩将她扶了起来,“何苦行此大礼?只要黑风寨的事情能了结,你父亲和你的冤屈,我会亲自替你平反,若到时你不嫌弃,我会为你备一份嫁妆,让你嫁到一户殷实人家。”
春琴点了点头,“防守图倒不难,只是那些机关是陈为智亲自设计的,需要想些法子。”
裴珩并不着急,“我信你有法子,循序渐进就是了,不争一朝一夕。”
春琴自然答应,许久才又开口,“我已做好了赴死的准备,不过我若有个好歹,您一定看顾好我的妹妹春姚!若能找到我爹爹就罢了,若找不到那春姚就托付给您了!”
裴珩看着她视死如归的样子,一句话也说不出来,不过到底是答应了。
……
裴珩回房间的时候,陈娇娇正点着灯等他。
“你怎么还没歇着?”裴珩带上门,大方走了进来。
陈娇娇并不急着说话,而是盯着他许久之后才开了口,“你去何处了?”
裴珩笑了笑,“睡不着,去庭下走走。”
陈娇娇心头一酸,早在春琴将春姚送过来的时候,她就看明白了裴珩的小动作。
不过她愿意装糊涂,她以为裴珩私下一定会和她坦白的。
春琴是陈为智身边的人,除了陈为智没人敢如此对待她。
她将妹子送过来,还说不想妹子和她一般,事情是如何的一目了然。
那时陈娇娇也想过的,留着春姚,倒是能让春琴听话。
可她还没开口,裴珩已经走出来了,做主将春姚留下,还使了小动作,让她夜半三更后山相会。
晚上二人梳洗后,陈娇娇一直在注意裴珩,可他却若无其事的样子。
某一瞬间陈娇娇都怀疑,是不是自己想多了。
裴珩的动作不过是安慰春琴,并没有这些深意。
可当陈娇娇躺下,闭着眼思考这些问题的时候,她却感觉到身边的人悄悄起身了,陈娇娇这才明白,原来自己并没有会错他的意。
只是裴珩不愿意让她知晓,可他是她的夫君啊,她日后要依靠一生的人,他却连这点信任都不给自己。
这是何其讽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