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钰笑了哭哭了笑,状如疯癫。
宋灵枢啊,宋灵枢!
你到底是有多恨孤?才能叫你想出如此狠绝的法子假死?
你不惜抛弃生养你的父亲,抛弃和你血浓于水的兄弟姊妹,抛弃你十月怀胎刚生下的稚子,就是为了离开孤?
宋灵枢,你到底还要孤怎样……
裴钰双眼猩红,他的身子都因为情绪剧烈起伏颤抖着,看的随从心惊胆战。
裴钰想这一刻他是恨绝了她,可他更恨自己。
她已经如此了,他还是没出息的想要把她找回来,再不给她逃走的机会!
绝不!
“殿下……”卫影跪在地上,唤了他一声。
裴钰却摆了摆手,抹干了眼角的泪,不过他的眼角仍是绯红的,在加上他的神情决绝,看起来有一种诡谲的美感。
“启动所有的探子,不只是齐国,北边新立的郡县和南梁都不能放过,给孤找!若有一点消息,便立刻报给孤!”
百部急得强行抬起头来,“裴钰!她不想见到你!她就是不想见到你才走的!”
百部的话还没落下,裴钰便转过头来,直勾勾的看着他,眼里都是杀气,“可有胆再说一次?”
百部一时被他的气势镇住,过了许久才壮着胆子继续道,“她就是不想见你!那位侯爷比你好多了!他心悦宋灵枢,只看这棺材一眼,说心中并无疼痛就知她还活着!他说他会把这个秘密烂在心里,她不愿意见所有人,他便一世不打扰!可是你呢?你开棺找人,你以为这样她就会喜欢你吗?”
这话七分真三分假,可裴钰已经气的不行了,“闭嘴!孤叫你闭嘴!”
裴钰怎么能不知道这位侯爷是谁呢?他不只气宋灵枢如此煞费苦心就是想离开他,更气她与萧从安如此默契。
只看一眼,心中并无痛楚,便知她的生死么?
裴钰突然想起来前世,小姑娘死后,萧从安也去那孤坟面前祭拜过,那时他真是悲痛欲绝,他说:
“红酥手,黄縢酒,满城春色宫墙柳。东风恶,欢情薄。一怀愁绪,几年离索。错、错、错!春如旧,人空瘦,泪痕红浥鲛绡透。桃花落,闲池阁,山盟虽在,锦书难托。莫、莫、莫!”
裴钰自然也知道,前世宋灵枢和褚文良成婚后,萧从安解了胎毒去见过她的。
褚文良为显示大度拉拢萧从安,还设宴款待萧从安,更是对宋灵枢关怀备至。
想来这词中的“红酥手”“黄藤酒”便是那时了。
所以裴钰对这话并不怀疑。
好!真是好啊!
他的太子妃,他放在心头上的人儿,却和旁人如此默契。
裴钰看着百部,又笑了出来,到底没把他怎么样,“想来是孤做错了什么?孤自然要将灵枢找回来问一问她呀!问问到底是什么样不得了的大罪过,让她狠心的抛夫弃子骗父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