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果他能早些找到灵枢,如果他一早便上宋家提亲,那么此刻能名正言顺带走她的,便不会是裴钰了……
萧从安苦坐到天明,待到破晓之时,一声马蹄长鸣,景睿见外头有人将行囊押入马车,以为是宋灵枢要离开了,慌忙闯进酒肆,却没瞧见宋灵枢,只有萧从安坐在大堂内。
“箫大哥,何姑娘呢?”
萧从安淡淡的看了他一眼,“这世上从来没有什么何姑娘,她姓宋,乃是如今陛下的发妻宋灵枢。”
萧从安在景睿惊愕的目光中,离开了这间酒肆,上了回兰陵的马车。
景睿整个人如坠冰窖,有些事情不会害怕它已经结束,只会遗憾它从未开始。
……
宋灵枢虽和裴钰做过一载夫妻,可如今和他同行,却觉得十分难为情。
裴钰这几日总是做梦,梦里是宋灵枢在他身下辗转承欢动情的模样,画面一转,眼前又是宋灵枢满脸嫌恶的看着他,冰冷冷的说:
“若是又来世,我不要在遇着你。”
裴钰冲上前想抓住她,却怎么也抓不住,眼前又是她与旁人拜堂成亲言笑晏晏的样子。
裴钰觉得胸膛都要炸了,从梦中惊醒,便再也不肯让宋灵枢离开自己眼前一步,哪怕是宋灵枢沐浴如厕,他也要她在自己的视线之内。
宋灵枢难为情极了,却又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,同行这么久,她甚至连话都不想和裴钰说一句。
裴钰也不逼她,只是时常幽幽的看着她。
在宋灵枢崩溃之前,二人终于回了长安。
宋灵枢十分担忧,毕竟自己已经是“死去”的人,如今该以什么身份回到长安?
……
另一边王不留行先一步快马加鞭回到长安,当初宋怀清说过,若是王不留行想回来,宋家的门永远打开。
宋怀清自然不会怠慢他,甚至亲自接见他,可王不留行一见面就跪了下去。
“还请相爷赎罪!”
宋怀清颇有些惊讶,“先生何至于此?”
王不留行看了看周遭的下人,宋怀清便明白他的意思了,主动屏退左右,“先生可以安心了。”
王不留行苦笑着开口,“当初太子妃娘娘并没有死,不过是服了败毒先生的假死药,她知晓了妙法娘子将那药让给了如今的陛下,心灰意冷之下便想远走高飞……”
宋怀清又惊又喜,许久都说不出一句话,“那灵枢如今在何方?”
王不留行有些无奈,“娘娘先是去了长白山采药,一路上行医救人,后来北边平定之后再无流民,又去看了西北风光,可前几日陛下找来了……”
宋怀清心中一陡,他明白裴钰绝不是要治罪,这可是欺君之罪,若是他要问罪,早就该将宋家全府下狱了,以此逼迫宋灵枢回来。
可宋怀清本就是个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的人,如今他珍爱宋灵枢,便连家族门楣也顾不得了,只担心宋灵枢的处境,“三年了,陛下多半会怨怼灵枢……”
宋怀清思及此,便要进宫去看望裴沅,“只要有小殿下在,陛下就算在怒,也不会将灵枢如何,先生也随我一起吧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