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康长公主是在下午过来的,事实上她自个也犹豫了许久,虽说萧离的话是那样说,可她总是不放心,害怕他心中对宋灵枢不只是感激之情。
还是福喜提醒她,“奴婢刚才去领这个月的俸禄,路过御花园,瞧见萧将军还在树荫下苦等呢!既然公主已经答应他了,便不好食言。”
南康长公主点了点头,“也对!不能叫他觉着本宫是个言而无信的!”
话罢,便领着福喜往未央水榭去了。
宋灵枢心血来潮要给裴沅做衣服,南康长公主来的时候她正在选料子。
“长公主来的正好,本宫想给沅儿做身衣裳,不知用什么料子,你来替本宫选选吧!”
南康长公主却有些着急,“这料子什么时候不能选?皇嫂还是先跟我去吧!他已经等了许久了!”
宋灵枢拿着帕子掩着嘴笑她,“长公主为何这样担心萧将军?”
南康长公主羞红了脸,嗔着撒娇道,“皇嫂,你莫要笑话我了!”
宋灵枢见她已经羞红了脸,不好继续打趣她,只能将手里的东西放下,带上佟乐出门去。
宋灵枢已经许久没有离开过未央水榭,如今正大光明走出来,总觉得连空气都要好些。
宋灵枢和南康长公主一路说说笑笑到了御花园,南康长公主突然不说话了,宋灵枢朝她锁定的目光看过去。
只见萧离站在树荫下,低着头不知垂眸在想着什么,那阳光透过树叶映射到他的戎装上,却显得分外惨淡,从骨子里都透露出一种厌世的消沉。
见有人来了,萧离才缓缓抬起头,瞧见宋灵枢的那一刻,他眼中所有的冰冷都褪下,只有炙热的温暖。
如同春日到了寒冬的雪都被晒化,只留下生机勃勃的春意。
这样的眼神刺痛了南康长公主的心,不过她还是强装镇定的走了过去,笑着对萧离道:
“萧将军,本宫应了你的事,如今可是做好了。”
萧离这才看她一眼,对她作揖,“多谢长公主殿下。”
南康长公主看了看宋灵枢,又看了看萧离,谁也没有开口的意思,便明白了过来,只对福喜道:
“本宫走的时候,有个给皇嫂的香囊落下了,瞧我这记性,这就回去取。”
话罢便领着福喜走了,走到那假山背后却止了脚步,福喜正要开口询问,南康长公主却示意她闭嘴,只听着那边的两人到底说些什么。
萧离是习武之人,自然能听见旁边假山后的呼吸声,不过也未拆穿,只是开口问道:
“已经许久未见了,如何该唤姑娘做皇后娘娘了。”
宋灵枢其实无颜面对他,只有一句话,“当初诓你替我看护沅儿,实在是对不住……”
萧离却释怀的笑了笑,若是旁人如此骗他,他肯定恼了,可这是宋灵枢,只要她还活着,就算再骗他千百次,他也甘之如饴。
“娘娘不必心存愧疚,萧离有今日,都是因为相爷和娘娘,心存感激还来不及。”
宋灵枢却沉默不语,曾经她以为萧厉那样的出身,手上沾染鲜血无数,他又一身本领,能入庙堂才是最好不过的,所以在背后替他做假户籍假身份,将萧厉变成了萧离,锁在这皇宫内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