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灵枢神情有些不自然,摸了摸他的头道,“你父皇国事繁忙,安能时时刻刻与娘在一处?”
在裴沅眼中,父皇和娘亲恩爱就是理所应当的事情,他见宋灵枢神色有异,只以为是父皇总不能陪着娘亲,娘亲伤心了。
于是下定决心道,“沅儿会快快长大,等沅儿可以为父皇分担国事了,父皇就可以多多陪娘亲了!”
宋灵枢见他如此懂事,心中一痛,更加怜爱他,却不提裴钰一句。
晚些时候让人去太医院讨药,太医院那边葛老已经致仕,院首的位置暂且空着。
败毒闲云野鹤一只,再加上他帮助宋灵枢诈死离开,本就对裴钰有愧,此刻更是装聋作哑不发一言。
副院首是葛老的儿子,名叫葛林的,更是不敢做这个主,只得去请示裴钰。
裴钰听了太医院的请示,气的立刻又砸了一只水晶杯,“不许给!谁若是敢!一律格杀勿论!”
裴钰这边气的不行,宋灵枢听说了也只当没听到,她本来就是刻意的。
起初宋灵枢以为,裴钰不过是咽不下心中那口气,才非要将她抓回来。
后来裴钰要立她为后,她心死之下才想一死了之。
可她见了沅儿,想起宋怀清,哪里还有勇气自戕。
在见了宋怀清之后,宋怀清哭着让她休要再叫白发人送黑发人之后,宋灵枢就更加没有勇气了。
她只盼着裴钰有朝一日能厌倦了她,她好从太和宫搬出去,过自己的日子,若是在等个三五年,他对自己不在执着,兴许她还能求个恩典出宫去。
可这些时日,裴钰不仅没有厌的意思,反而对她更加热络,让宋灵枢害怕了。
她才故意做这些明知道会惹怒他的事情,让他恼恨自己。
就在宋灵枢以为裴钰怎么也不会再回来的时候,裴钰到底是又回了寝殿,虽没有向昨日一样大怒以及协她行那事,却仍然固执的与她同床共枕。
两人又这么不温不火的过了几日,到底还是宋灵枢先隐忍不住,提出要从太和宫搬出去。
裴钰冷着脸回绝了她,“朕不许你走,你与朕本就是夫妻,天生就该睡同一张榻,死后也该埋在同一处的!”
宋灵枢叹了口气,满脸愁容的看着他,“你到底什么时候才厌倦,这样的日子又什么时候才是个头?”
若说之前裴钰还能自欺欺人的认为宋灵枢是在和他闹小性子,那么此刻他的梦便破碎了。
她原来一直想着,待自己厌倦后便离开?
裴钰将她抱在怀中,死死的箍紧,好像恨不得将她揉进骨血里,如此才能再也不分离。
“宋灵枢,朕告诉你……”
裴钰的声音都有些嘶哑,“朕永远不会厌你,不会让你离开朕!朕知道你的心思,你厌了朕,便巴不得朕厌你!朕不许你有这样的想法,朕不许!”
宋灵枢拼命的挣扎,却怎么也推不开他,在他怀里哭了笑笑了哭,心中也是撕裂一般的痛。
宋灵枢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还会痛,她抬头看着裴钰如谪仙一般的面容。
她告诉自己,不要听他的,这个男子他是妖魔,前世他已经害了你一世了。
可她的心却不听使唤,手也鬼使神差的抱住了他。
这一夜,裴钰都没有在放开宋灵枢,宋灵枢在他怀中一夜无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