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边败毒急匆匆的赶过来,刚入寝殿还未来得及请安,便被裴钰一眼看到,直接起身将他拽到床榻边。
“还请先生救命!”
败毒摆了摆手,懒得理他,可见到床榻上宋灵枢痛苦难当的样子,立刻便锁紧了眉头。
立刻便伸手替她把脉,那脉象奇特,败毒便已经察觉到了几分,只是还不确定,对着裴钰道:
“得罪了——”
然后手疾眼快的拨开宋灵枢的衣领,裴钰想要拦住他的时候,已经来不及了。
宋灵枢雪白的脖颈暴露出来,可上面经脉外鼓颜色黑紫,败毒只一眼便能决断出这是什么,他倒吸了一口冷气:
“皇后已是药石无医,这不是什么急症,是巫蛊!”
裴钰浑身一颤,抓住败毒的衣领,“如何会是巫蛊?她日夜与朕同吃同住……”
裴钰立刻便想到什么,大声叱道,“来人!去请定远侯爷!”
裴钰转过头来,猩红着双眼看着败毒,一字一句道:
“先生可有法子救她?”
败毒欲言又止,裴钰便打发了其他人,“你们都先退下!”
败毒这才开了口,“当初给萧家那小子解毒的奇花,阴差阳错失了,那花便是巫蛊之虫最喜的东西,但同时也是那邪物的天生克星。”
裴钰紧缩眉头,“世上可有第二株?”
败毒摇了摇头,“那花只生于极北之地的雪峰山上,二十年开花,二十年前的那一朵,正是殿下幼时所服下。”
裴钰看着床榻上的宋灵枢,轻声问道,“先生有话不妨直说。”
“那奇花早已与你的血融为一体,若是你能以血相诱,引那蛊虫出来,进入你的身体,或许便能杀死那蛊虫,只是——”败毒摇了摇头,“这是我自己的猜想,毕竟这世上中了巫蛊之人十有九死,从没有这样的因缘能遇到食过奇花的人。”
败毒又想了想,“萧家那小子身上的毒也很是奇异,或许那蛊虫也会被他所引诱,不如……”
“不可!”裴钰果断拒绝,沉思了一会儿又问道,“若朕将那蛊虫自灵枢身体里引诱出来,可否在它进入朕的身子之前灭了它?”
败毒摇了摇头,“蛊虫虽为活物,进入人体后便为无形之毒,虽有意识,并无形态。”
败毒偷偷看了一眼,那叱咤风云的年轻帝王,此刻脸上皆是疲累之意,过了许久,他先是唤来渔邨,让其彻查此事,并且让渔邨无论查到幕后黑手是谁,立刻押入死牢,无需再审,用酷刑折辱,让其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后再行剜肉之刑。
之后又写了好几封信,放再案牍上,对着败毒道,“若朕挺不过来,便将这些信,挨个送出去,信封上有名字。”
那些心皆是托孤之言,让各位大臣辅佐裴沅,只有给渔邨的那一封另有嘱托。
裴钰告诉渔邨,若是自己死了,便让渔邨取了宋灵枢的命。
裴钰不肯让萧从安来试一试,宋灵枢本就对萧从安有愧,若萧从安因她而死,只怕她一生都会念着他,裴钰只这么想一想,便觉得生无可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