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道是“圣意难测”,谢道临确实心力交瘁,最后还是待着厚礼去见了卫影。
卫影自从殿上挨了板子之后,便在家里修养,虽说他是行伍之人,可那几十大板,也足够让他伤了皮肉。
但他还是让人将自己抬出去见了谢道临。
“廷会兄伤势如何?”谢道临寒暄着道,“愚弟带了几瓶上好的上药,还劳烦嫂夫人收下。”
卫影,字廷会。
而谢道临口中的“嫂夫人”自然是宋明怜,宋明怜谢过他的好意,又见自家将军似乎有话要与谢道临讲,便找个由头到后头去了。
卫影倒是对自己的伤不甚在意,笑着对谢道临道,“不过是皮肉伤罢了,无甚要紧,再者说了,陛下还是心疼你我的,那内侍下手很有分寸。”
“看到廷会兄无事我便放心了。”谢道临叹了口气,“你这也算是因祸得福了,不像愚弟,若是这差事在拖下去,所幸去向陛下请罪,挨顿板子也在家养伤罢——”
卫影自然知道他此言不只是单纯为了与自己说个笑话,也不与他装傻充楞,直言开口,“陛下将太和殿逼宫的众官员交予你审问判决,你可是为了此事在烦恼?”
“正是!”谢道临眉头紧促,“圣心难测,我如今也是头疼的紧!”
卫影压低了声音,“你是身在局中所以反倒看不清楚了么?那当众闹事的,那日不都被铁骑斩杀与殿上了吗?你只要将与那些人来往的官员多加审问,揪出幕后煽风点火之人,在交于陛下定夺,这差事不就办的漂亮了么?说不定陛下还有赏呢!”
谢道临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,谢过卫影,“多谢廷会兄指点!赏我倒不敢奢求,只要陛下别嫌我蠢笨就好。”
“难能呢?”卫影笑了笑,“先太后出自谢家,陛下到底还是高看你一眼的。”
两人便这么互相奉承了几句,之后谢道临便起身告辞了,就连谢府的小厮都看出来了,大爷自将军出来以后,那副苦瓜脸就消失了。
再说宋明怜,自谢道临走后才从后头出来,对着卫影叹了一口气。
“将军还是该以养伤为重。”
卫影却笑了笑,“这点伤不算什么,只是谢道临与我,当初陛下尚为东宫时,便一同为陛下做事,如今看着这样的情分上,自然是该提点他几句的。”
宋明怜便不好再说什么,她的性子天生如此。
当初卫影被责罚打了三十板子,被人抬回来时,宋明怜气的差点没进宫和宋灵枢告状。
到底是卫影拦住了她,“陛下是做做样子,过两日就该心疼我了,娘子若进宫向皇后娘娘一闹,这顿板子算白挨了。”
宋明怜这才作罢,只对他嘘寒问暖,今儿炖个汤明儿煮个药,好似这是什么天大的伤似的。
之后的几天,谢道临如同修炼武功之人突然被打通任督二脉一般,迅速将事情了解,这查来查去,竟然查到瑞王老千岁府上。
裴钰自然是相信瑞王的,那供词也只攀咬了裴承璟,便派人前去拿人。
瑞王一生正直英明,却唯独对裴承璟这个儿子溺爱无边向,哪怕裴承璟犯下如此大错,也仍旧护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