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过那时,他也只以为,宋灵枢是仗着当时仍是嘉靖太子的裴钰的势罢了。
可后来,群臣逼宫,要先帝赐死王氏。
先帝一怒之下让内侍赐了太子毒酒,他心里敞亮,若裴钰能这么乖乖听话喝了毒酒,那他就不是嘉靖太子了。
可宋灵枢似乎却不知道,她红着眼再次踏上太和殿将陛下骂了个狗血淋头,最后竟然主动要给太子殉葬,自己举刀自戕。
若非那定远侯爷手疾眼快,只怕太子就要追悔莫及了。
那是瑞王真正认识宋灵枢,他想嘉靖太子好眼光,竟然寻的这样一个女子为妇。
世人都说宋氏女好运道,能得了太子的青睐。
依他看,其实不然。
这个女郎,配的起嘉靖太子。
瑞王见宋灵枢一副恬淡神色,便猜测她心中已然有了主意,忖度着问道:
“皇后殿下可有法子救救吾儿?”
宋灵枢本来在细细品着茶水,突然听见这话,便将手中的茶盏放下,淡淡道:
“叔公可细尝过这茶水?这泡茶的花可有讲究,不能娇一分,也不能老一分,才能有这样的香气弥漫唇齿留香。”
“世子爷正是这泡茶的花骨朵。因叔公太过珍视,总怕他受了风吹雨淋,失了这香气所以捧在手里不让他遭受苦难。然而叔公却没有想到,若有一日这花骨朵失去了庇护,该会如何摔尽尘泥里?”
裴慧敏先是一怔,随后见瑞王也正有此意,又想到是宋灵枢自己道破了话机,所幸站起来恭顺道,“还请殿下教我!”
宋灵枢笑了笑,也起身握住裴慧敏的手,对这父女二人笑着道:
“若是叔公与郡主信本宫,便安心回王府去罢,只要耐住性子,不要过问此事,更不要找人照顾狱中的世子爷。只消三月,本宫定然能还叔公一个囫囵个的儿子,叔公可愿否?”
瑞王父女两人面面相觑,最后心照不宣,一齐起身跪下磕头行礼,“如此便辛苦娘娘了。”
宋灵枢这次倒是心安理得受了他们的礼,随后又将二人扶起来,又与父女俩说了好一阵闲话,这才送客。
待他二人走后,裴钰才自屏风后出来,抱住了宋灵枢,低头在她耳边厮磨,“卿卿如此,可算立下军令状了,若那裴承璟死性不改,你该如何?”
宋灵枢一抬头,便瞧见裴钰戏谑的眼神,便知他又在戏耍自己所以才说这样的胡话,不过她也不恼,反而笑了笑,“你别管,我自有法子。”
“那朕就拭目以待。”裴钰又在她发间吸了一口气,许久才放开她,“朕该回御书房了,晚膳在与卿卿一道用。”
宋灵枢起身送他出去,等送他离开后,又唤来了宫人,“去请谢家的女眷入宫。”
宋灵枢有意提点谢道临几句,可她一届深宫妇人,怎好面见外臣,只好选择迂回战术,只希望谢家的女眷能够明白她的用意。
……
这边瑞王与郡主一道出宫,等上了自家的马车,郡主才开了口:
“皇后娘娘的话,父亲信了几分?”
瑞王不语,只是无可奈何的叹了一口气,“我也不知道该信几分,只是此事敏敏可还有什么好法子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