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怀清只留了女儿女婿用了午饭,下午便催促宋青莲入宫见宋灵枢。
“你长姐待你不同旁人,在你出嫁前又为你请了青阳县主的封赏,她是真心疼你的,都说长姐为母,今朝你既回门,也该去宫里看看她。”
宋青莲自然愿意,她不过刚入府三日,已经受了陈氏好大的气。
她素来隐忍,既然这些苦楚没有向父亲和继母吐露,自然也没有向长姐皇后哭诉的盘算。
只是她好想大姐姐,也有过一丝悔意,当初自己没有听大姐姐的话,执意嫁给宸王,想来她也是伤心的……
宋灵枢见到宋青莲自是喜笑颜开的,见她如今盘起了头发,一举一动沉稳大气,心中更是说不出的感慨。
又盯着她瞧了好一阵,突然又有些心疼,“莲娘清减了许多,可是宸王待你不好?”
宋青莲听见宋灵枢这般关怀的话,忍不住鼻子一酸便想哭,偏偏她又极力隐忍,做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,“大姐姐,没有的事,王爷待我很好呢。”
她若是不这样,或许宋灵枢还瞧不出什么,她越这样遮掩,宋灵枢越觉得不对劲,立刻黑了脸,“到底发生什么事了?你若不说,本宫立刻摆驾宸王府,定要查个水落石出。”
宋青莲哪里还敢瞒她,一个忍没住,哭着将一切倾盘托出。
原来在宋青莲和宸王洞房花烛夜之时,陈娇娇身边的人便来请过宸王,说是动了胎气。
可裴珩心里对宋青莲有愧,他也没有糊涂到弃了刚拜堂的新妇去看小妾的地步。
可之后两日,陈娇娇每夜皆用这个理由请走裴珩,陈娇娇到底怀的是裴珩的骨肉,他安能不去。
再加上确实不止一个大夫看诊后说,陈娇娇这胎不稳,倒是为她刻意争宠开脱了一二。
宋青莲连着两日受了冷待,如今看到宋灵枢,想起当日为她选婿时,宋灵枢不止一次告诫她裴珩不堪为良人。
是她为情所困,失了心智。
如今走到这地步,竟是咎由自取。
宋灵枢听闻裴珩婚前便让侧室有孕,气的差点没吐出一口血来,又听闻那陈氏如此放肆,直接便要摆驾宸王府,恨不得将其杖杀。
“殿下息怒!”
宫人跪了一地。
宋青莲也哭着跪倒在宋灵枢脚边,抱着她的腿,不让她往外走,“大姐姐!不可啊!”
“若是你真的将陈氏处置了,岂不是和王爷结仇吗?那陈氏便罢了,可陈氏腹中到底是王爷的孩子!这件事就真成我们没有道理了!”
“木已成舟,我既已经嫁过去,日后也只能仰仗王爷了!若是大姐姐处置了陈氏,王爷会如何想我?那我们的情分就真的完了!”
宋灵枢如何想不到这些,只是一时气恼罢了,到最后终究是作罢,又念着宋青莲年纪小赐给她一个宫中的嬷嬷带回了王府。
这个嬷嬷姓杨,乃是当初罪妃王氏的人,只不过她性情泼辣,因此得罪不少人,受人排挤不得重用。
也幸好她不是王氏的亲信,在王氏落罪后保全自身,到花房去伺候了。
宋灵枢那日从御花园过,见几个嬷嬷合伙欺负她,偶然救了她一次,她便感激在心,时时送些新鲜的花草来,却从不叫人知道。
她的好意如何逃得过佟欢的眼睛,佟欢告知了宋灵枢,将她调进身前来伺候。
有一次裴沅过来请安,不小心打翻了茶水,那滚烫的茶水险些溅到裴沅身上,却被杨嬷嬷生生挡去。
杨嬷嬷烫的腿脚上都是燎泡,也未曾吭声一句。
宋灵枢便更加敬重她,将好些要紧的差事给她办。
这位杨嬷嬷也果然有手段,跟随宋青莲到了宸王府后,当夜陈娇娇的人在来请裴珩,杨嬷嬷走出去便给了她两巴掌,“什么下贱的东西,我说王爷王妃歇了,那就是歇了!侧妃身子不适,请大夫去便是,整日追着找王爷是什么道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