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灵枢看着他,想起了幼时自己出门,母亲和祖母总是要拿些散碎银子,让随行的下人派给沿路的乞儿,也说是为她积福。
念起母亲和祖母,宋灵枢眉眼一片温柔,不知不觉念起她们常说的话,“积善之家,留有余庆。”
裴钰笑着点点头,“正是这个道理,也罢,朕便让人好生操办河间王的后事,也算成全了骨肉的情分。”
裴钰将裴珩风光葬在先帝的陵墓里,便再不过问,当年受尽先帝宠爱,之后又得新帝看重,风光一时的宸王竟就这样去了。
……
瑞王府。
因着裴承璟的婚事,瑞王老千岁将长安的勋爵清贵人家都请了个遍。
裴承璟刚把新娘子送到洞房,才饮了合欢酒,外面便有宾客闹着要让新郎作陪,裴承璟笑着出去应酬,转头便吩咐跟在宋青莲身边的下人,“去给娘娘胡靖备些吃食。”
那婢女得了裴承璟的令,厨房又岂敢怠慢未来的主母,立刻备了顶好的吃食送过去,宋青莲也不是第一次成亲,看见那吃食立刻便恼了,有些责备的对婢女道,“你这是做什么?怎得就饿坏了我!平白让人说我宋家的姑娘不懂规矩,哪有新娘子新婚夜去厨房讨吃的的?”
那婢女一怔,随即笑道,“姑娘莫恼,这郡王爷临走前吩咐的,谁又敢说您的闲话。”
这下便该轮到宋青莲楞在原地了,当初嫁去宸王府,从早起便是各种繁文缛节,她饿到半夜,也没有人来问过她一句。
好不容易等来了裴珩,那陈氏又作妖,闹得她身心俱疲,直到第二日早晨在用到了早膳。
原来被人惦记就是这样的滋味…
宋青莲有些明白了,为何宋灵枢说,裴承璟与裴珩不同。
宋青莲以为今夜又得苦等了,可不过才酉时中,那边就来人了,说是郡王爷喝醉了,已然回这边来。
宋青莲闻言赶紧让人备了醒酒茶,又让人打了水来,自己则铺好床铺,准备伺候裴承璟洗漱歇息。
很快裴承璟便在众星拱月中回来了,他确实醉的厉害,指着婢女说是他的新妇,还打算闹他一闹的宾客见状也就罢了,都回了前厅吃酒。
待宾客走后,宋青莲捧着帕子去擦裴承璟的脸,裴承璟却突然睁眼伸手握住了她的手,吓得宋青莲将帕子都给掉了。
“郡王爷没醉?……”
裴承璟笑了笑,“本是要骗外面那群人的,没想到竟将娘子给骗了,倒是我不好。”
宋青莲摇了摇头,“郡王爷心中有数就好,我不曾怨你的。”
“你唤我什么?”裴承璟半卧在榻上,一双漂亮的凤眼酷似嘉诚郡主娘娘,满眼喜意的对宋青莲道,“莲娘,我如今可是你的夫君,你且唤声夫君来听听。”
当初裴珩是个知风情的人,很少让她这样难为情,裴珩知晓她脸皮薄,便不曾对她说过这样的话,她唤裴珩“王爷”,裴珩也是一口一个“王妃”唤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