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灵枢实在舍不得这柔软的大床,于是在裴钰怀中蹭了蹭,“我还想躺一会儿,不过怕是尚忠大人有要事禀,你还是让他进来回话吧,反正帘子拉着,他也看不见我在你怀中放肆。”
裴钰揉了揉她的脑袋,“你在朕面前放肆的时候还少吗?不过也罢,就听你的吧。”
“进来回话——”
尚忠听见天子的答复,这才敢蹑手蹑脚的推门进来,见里面的帘子还紧闭,感觉转身把门给关上了。
“宣平侯与老太太一早便在外面跪着,说是要请罪。”
尚忠话音刚落,里头便传来裴钰的冷哼,宋灵枢见他许久没给答复,便斗胆替他做了主。
“先不见,渔邨可回来了?”
“回娘娘的话,渔将军刚到,在外面侯着呢。”
渔邨是外臣,不同于尚忠是净了身子的人,宋灵枢深知这样让他进来不合礼法,便挣脱裴钰的怀抱起身更衣梳洗。
软香娇玉都不在了,裴钰也没了意趣,自然也就起来了。
这边裴钰传了早膳,看着渔邨眼下的乌青便知他一夜未歇,拍了拍他的肩膀,“你也一起用些,顺道复命吧。”
渔邨自然无有不从的,但很快宋灵枢便后悔没有拦住裴钰了,因为用膳时说公事到底会受些影响,裴钰气的不行,连早膳都少用了一半。
原来这宣平侯李氏在陇西盘桓已久,算是根深蒂固,这些年也越发不成样子,挪用私库装进自家口袋里已不是什么稀奇事。
他们还对当地尚忠百姓征收重税,其中只有两三分记载在案,其余的便被豪强瓜分算作私产。
这李家人在外面更是耀武扬威,李仲义的大公子眠花宿柳嫖娼押妓也便罢了,竟然还强要民女来宿。
他快活之后也不给人家名分,那些女子脸皮都薄,被辱了清白只有一死明志,如今死在他手上的良家女子没有上百,也有五十了。
这一桩桩一件件,连宋灵枢听了都怒从心中起,裴钰当即便让渔邨拿了令牌,以宣平侯府对皇后不敬得由头抄了家,罪证便是昨日拿宋灵枢赏的糕点喂雀的那丫鬟。
李仲义及李府男丁都被抓走下狱,剩下的女子也被看管起来。
裴钰这脸翻的突然,与李家勾结的那些人还没反应过来时,便有许多百姓冒死告御状,若是有人有这个本事一个一个逼问,便不难知道,这是有高人指点的,专门让他们趁这时候状告宣平侯及其亲族。
之后不到一日,渔邨顺藤摸瓜,兰州一半以上的豪门望族都被抄家落狱。
可当他们被当街抓走之时,百姓却无一不叫好,可见平日对他们的隐恨。
李老太太怎么也没想到,李仲义岳家也牵扯其中,不过一日便与他们家境地如出一辙。她想给李家留的唯一血脉自然也被抓走,老太太一口气没接上来,当场就去见了先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