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灵枢自是欣慰的,也高兴了好几日。
裴钰和宋灵枢回长安那日,裴沅作为太子率领辅政大臣出城迎接,宋灵枢掀开帘子看他,眼中一片温柔,裴沅也察觉到了母亲的目光,随即抱之一笑。
待回了太和宫安顿下来后,宋灵枢便让人去唤裴沅一道用膳,裴沅欢喜的放下手中的事务前来,没有看到裴钰,还多问了一句,“爹爹呢?”
宋灵枢笑着给他上了杯茶,摸了摸他的头,“是我不要他回来的,娘想沅儿了。”
裴沅闻言心中十分得意,受用的蹭了蹭,与宋灵枢说起她不在的这几个月里长安城里发生的趣事,还说了自己几次去探望二弟三弟,他们俩又长高了些,二弟越发像父皇了,三弟则活泼些,会抱着他的袍子撒娇了。
宋灵枢恍若能看见裴澧和裴满的模样,最后嘴角不自觉的扬起,裴沅又道,“二弟和三弟都说想娘亲了。”
宋灵枢却摸了摸他的头,笑着道,“娘亲知道了,只是现在还不是把弟弟们接回来的时候,因为娘亲也许还要和爹爹再出一趟远门。”
这事裴钰已经告诉过裴沅,说是还要去兰陵,但爹爹好像不希望娘亲同去,这话便是爹爹让他刻意告诉娘亲的。
想来宋灵枢若接回两个儿子,自然便可留守长安。
裴沅愕然,片刻之后还是和宋灵枢坦白,“娘亲如何知道的?我与娘亲说件事,娘亲不可以生沅儿的气好吗?”
宋灵枢已经猜到了七八分,却不曾恼,只是试探着开口,“是爹爹不想要娘亲去是吗?”
裴沅老老实实的点了点头,不解的问,“沅儿也不知道,爹爹为什么不想娘亲去呢?”
宋灵枢自然知道为什么,只是犹豫是否要告诉裴沅,裴沅如今也十岁了,该是晓事的时候了,于是便斟酌着告诉她,“咱们大齐氏族之弊已久,这些贵族盘桓在各个地方鱼肉百姓,经过历代各位皇帝的治理,琅琊王氏被陇西李氏取代,如今李氏也已经被夺爵抄家。至于河东柳氏与陈郡谢氏,嫡支早就搬到了长安,在地方的势力也被瓦解的七七八八,如今就剩下一个兰陵萧氏了。”
裴沅仍是不解,“可这与爹爹不想要娘亲一同去兰陵有什么干系吗?”
“兰陵定远侯萧从安,是娘亲记挂的人。”宋灵枢只好如是说,“萧侯爷是个很好的人,娘亲不信他会做与李氏一样的事,可你爹爹眼里一向容不得沙子,娘亲放心不下。”
“娘是不放心定远侯,还是不放心爹爹呢?”
宋灵枢低眉,“亲疏有别,你爹爹才是娘的夫君,娘肯定更加放心不下他。”
宋灵枢猜到裴沅会将自己的话转告裴钰,故而如此说。
不出宋灵枢所料,裴钰听过这话,在不提将裴澧和裴满接回来的事,只让尚忠收拾行囊,御驾再往兰陵而去,并让皇后随行。
宋灵枢临走前去宋府看了裴澧和裴满,裴澧一副小大人的模样,认真说着娘亲瘦了,娘亲要注意身体。
裴满则抱着宋灵枢的腿不肯撒手,一个劲的要她抱自己,宋灵枢早就抱不动他们了,于是便一手牵了一个去荣华大长公主院子里看悯德郡主。
悯德公主见到宋灵枢也是欣喜若狂,一口一个“娘娘”叫的亲切,宋灵枢把自己亲手做的糕点给他们分了,直到天黑才回宫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