东宫内。
裴钰身边的人几乎是强行将宋怀清给“请”来的,宋怀清心中很明白,就算今日不把话挑明日后也肯定要说清楚,索性也就进来了。
三年征战沙场,让裴钰凛冽了不少,他本就久久身处高位,那股子威压气势已然刻入骨血里,此刻那种若有所思的目光看的宋怀清头皮发麻。
宋怀清强忍着心中的不适,行了个礼,“臣拜见太子殿下。”
“呵——”裴钰轻笑出声,将他给扶了起来,手却搭在他的肩膀上,居高临下的问他,“你既知晓自己是臣子,何故敢谋害孤的骨肉?”
当初裴钰掐着时间等着长安的来信,只想知晓宋灵枢为他诞下的第一个孩子如何了,却迟迟没等到长安的消息。
于是这才写信询问,皇后怕此事让裴钰分心,只说宋灵枢怀相不好,没有保住孩子。
裴钰哪里是这样容易敷衍的,几封书信非要问个明白。
皇后没了法子,只能说是宋怀清为了宋家的脸面,给宋灵枢灌了一碗药,皇后没能拦住,就……
裴钰气的当天晚上亲自率骑烧了北狄好几个大营泄火,将这笔账记下,等回来再和宋怀清清算。
谁知宋怀清听了他的话,却是满脸疑惑,随后居然笑了起来。
裴钰登时便有一个念头自心头涌起,母后多半骗了他……
“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。”宋怀清冷冷道,“当初太子殿下刚离京不久,皇后娘娘懿旨降下,非要灵枢去承恩寺为你祈福。”
“之后一碗坐胎药虎狼药性!不止下了那胎,更是让灵枢在病榻缠绵半年之久!”
“我几次请娘娘开恩,让我将灵枢接回府里将养身子,可娘娘不允啊!这一次,那寺里的女尼更是其心可诛!”
“太子殿下!你失了清白,灵枢也丢了元红,还为你遭受这许多,就算是她的罪过,如今也该还清了吧!”
裴钰心中一痛,果然如他所料那般,是母后……
可那到底是他的生身之母,他……
“是孤对不住她。”裴钰的骄傲不允许他将自己的姿态放低,只好道,“日后她入了东宫,孤不会再叫她受到这样的伤害。”
“太子殿下!”宋怀清目光凛冽,“您如此通透的人,如今还没想明白吗?没有以后了!我宋家的女儿不会再入东宫,别说侧妃,就是正室也不可能了!”
“你这是何意?”裴钰彻底慌了,“之前孤不是与你已经说定了吗?”
宋怀清态度坚决,想起败毒所说的,元溯帝也是支持的,索性把心一横,“臣的意思已经再明了不过,日后灵枢与太子殿下您再无半点瓜葛,男婚女嫁各不相干!”
“这如何使的?!”裴钰下意识就拽住了宋怀清,“灵枢她已然是孤的人了,她还与孤有了骨肉!她和孤这样好,再去许别人成什么样子?”
“住嘴!”宋怀清没有忍住,大声喝止了他,不过还是强忍着低头道,“太子殿下非要逼得小女悬梁自尽不可吗?她当初已然做过了一回,是被下人及时救了回来!臣请殿下看在亡妻的面子上,放过灵枢……臣全家必定感激不尽……”
最后宋怀清离开东宫时,竟是谁也没能说服谁,裴钰心慌的紧,立刻就想去宋家见宋灵枢。